因為下雨,所以雞鴨都已經趕回了籠子中,家養的大黃狗則趴在大門入口。
平日里大狗看見陌生人都要狂吠不止。但這次謝喬喬和張雪霽進來大黃狗先是警覺,隨即嗷嗚了一聲,夾著尾巴垂下耳朵,驚恐又警惕的盯著謝喬喬,兩條后腿不斷打顫。
王大娘憂心忡忡想著自己的事情,倒也沒有閑心去關注大黃狗的反應了。
引著謝喬喬和張雪霽到了客廳里,王大娘勉強擠出笑臉給二人倒了茶水。
“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也沒有什么好東西,一點粗茶淡飯,二位道二位大人,先就將著用吧。”
“無妨,我只是想打聽一下那位畫符的前輩”
張雪霽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大娘忽然就要在他面前跪下來。她動作太快,張雪霽根本來不及攔;但謝喬喬反應很快,幾乎在王大娘兩腿一彎跪下來的瞬間,她伸手扶住王大娘膝蓋一聳。
王大娘下盤不穩,直接摔了個屁股墩,懵逼的抬起頭看著謝喬喬和張雪霽。
謝喬喬也明顯愣了一下。
張雪霽干咳,掩飾性的開口“那個,王大娘,你有話好好說,不要亂跪。我們宗門很講究這個的,隨便亂跪反而容易為自己招來禍事。”
王大娘“真、真的嗎”
張雪霽滿臉正義凜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那是自然。您若是有什么難處,直接和我們提出來,如果是降妖除魔,那我們自然義不容辭。”
“可您若是這一跪跪下去了,整件事情的性質和因果關系就完全改變,到時候我們還能不能幫上忙,就不好說了。”
王大娘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聽完后連連點頭,爬起來尷尬的搓著手。她本來還想揉一揉自己摔痛的屁股,但是一想眼下這個場景或許有些不太適合做這個動作,遂悻悻的放棄了。
“小張公子,你既然是專門降妖除魔的人,那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鹿城啊我、我們現在是逃也逃不掉,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都怪那千刀殺的死城主,一把年紀了非要娶什么續弦,要不是他,哪里能鬧出這么多事情來。”
越說越覺得氣,又氣又怕的王大娘眼眶微紅。
張雪霽熟練的拍著她后背安慰她“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再罵他也無濟于事,我們還是要積極想著怎么把事情解決了嘛既然我們能在千萬張一模一樣的驅邪符中相遇,那也是你和我的緣分你只需要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王大娘嘆氣“你說的對,這種時候再罵城主也無濟于事了。城主說不定比我們還要死得早呢。這一切都要從半年前說起”
“半年前,城主的侄子衛彥去上京趕考,他一個人興許是覺得孤獨,就想要再納一房小妾。本來大老爺這種事情,我們也沒什么可說的誰知道他看上了別人家的未婚妻,非要將人家夫妻兩拆散。”
“那家娘子也是個貞潔烈女,被大老爺帶回去的當晚就跳鹿鳴湖自盡了。她死后沒多久,她丈夫也跟著跳湖而亡;怪事就從這夫妻兩死后第三天開始,先是城主府的傭人主子全都得了怪病,緊接著這怪病就以城主府為中心蔓延開來,連城中的普通百姓也沒有逃過。”
“幸好有位魏先生路過,給每家每戶畫了兩種驅邪符,一種燒灰和水服下,一種貼在房門上,又在鹿鳴湖中央鎮了一塊大石頭,大家的怪病這才紛紛好轉。大家都說是大老爺強娶害死了人家夫妻兩,被冤魂索命,才連累大家都害上怪病。”
張雪霽“那照你這么說,這冤魂作祟之事,不是已經了了嗎”
“要真這么容易了了那就好了。”王大娘復又愁眉苦臉起來,道,“那位魏先生離開不過十日,城內就開始連綿下起大雨。這雨時大時小,給時常進山的獵戶帶來了不少困擾。就有幾戶打獵的人家想要搬去其他地方謀生但怪事也由此開始,所有試圖離開鹿城的人,都走不出鹿鳴山他們只要有出山的念頭,就會被大雨困在鹿鳴山,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鹿城門口。”
“沒過幾日,城主舊病復發,大家都說是那位魏先生的法術不起作用,那怨鬼又要出來作祟了。”
張雪霽耐心聽完了王大娘的話,思索了一會,道“這事兒聽起來頗為嚴重,我要立刻去一趟那姑娘投湖的地方查看究竟王大娘,您能告訴我,那位自盡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家在何處,自盡的鹿鳴湖又在什么地方嗎”
雖然不清楚眼前這個面生臉嫩的小公子到底有沒有降妖除魔的實力,但這樁事只要有人接手,王大娘都會覺得感激不盡,所以完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