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喬喬垂眼,盯著那枚碧色身份牌;身份牌下墜流蘇,上面還刻著字,但刻的不是張雪霽而是長相思。
謝喬喬撿起身份牌,卻沒有立刻還給張雪霽。她單手拿著那枚身份牌,大拇指輕輕一抹牌身上那三個刻入玉髓的字。
漁村難得的好天氣,太陽也晴朗可愛。
今天學堂放假,老師便讓謝喬喬幫忙,把書房里積存的舊書都拿出來曬曬太陽。那些書堆放得太久,有些書難免遭受蟲蛀潮濕之災。
謝喬喬做事慣來細心,每本書都要翻開確認一下,才會把它們擺到太陽底下。
很久沒有被拿出來的書初初打開時,都難免有一股澀滯的霉氣。但是在太陽底下多曬一會兒,就會變成干凈好聞的味道。
謝喬喬翻動書籍時她已經記不清當時翻的是哪一本書。或許是大德先生論或許是百工造極總之是本很有年紀的書。
書頁被翻動的時候,里面掉出一張夾雜的紙,上面用中洲官話,端正的寫著長相思。
底下還有落款,但寫的是謝喬喬完全聽不懂的話。她把那張泛黃脆弱的紙小心翼翼拎起來,抬頭“老師,這里有張紙。”
正在前面挽著袖子忙碌搬書的青年,聞言立刻放下手上的東西,快步向謝喬喬走過來。他接過謝喬喬手上的紙,習慣性的抖了抖。
但年歲已高的宣紙明顯禁不起他這樣粗暴的動作,被他抖了兩下后,直接破開了。
看著宣紙上被自己抖出來的破口,青年也愣了愣,下意識的喃喃自語“要是我先生看見了,又要把我一頓好罵”
謝喬喬“這是老師的老師寫的嗎”
青年頷首,笑瞇瞇的“對啊。我念書那會兒,學院以詞調名給學生當代號,我在學院里的代號就是長相思。”
“不過我都離開學院好多年了,突然再看見這個,還挺懷念的。”
他嘴上說著懷念,手上動作卻十分不尊敬不客氣的把宣紙折了幾折,隨意塞進袖籠中。
謝喬喬把身份牌還給張雪霽時,破天荒的,主動開口了一次“長相思,是詞調名的那個長相思嗎”
張雪霽接過身份牌,十分不尊敬不客氣的拋著它,道“對,就是那個長相思。道載學宮以詞調名任命學生,我剛好分到了長相思這個名字。”
謝喬喬困惑“每個學生都能分一個名字的話,那詞調名夠用嗎”
張雪霽彎彎眼眸,笑出聲,解釋“不是每個學生都能分到詞調名的。道載學宮有月考,只有在月考中拿到名次的學生,才有資格拿到刻著詞調名的身份牌。”
“而且詞調名也不是固定的比如說我這個月的月考沒有拿到前三十名,那么學院就會收走我的詞調名,送給別的同學使用。”
“學生畢業離校之后,也是不允許再使用學院詞調名的。”
謝喬喬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看來是以前老師也在道載學宮求學,并且拿到過長相思的詞調名。
“不過你總是在外面跑,月考的時候怎么辦再跑回去考嗎”
“我不一樣。”張雪霽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身份牌,道,“我這個是終身制,只要我不畢業,這個詞調名就一直算我的。”
謝喬喬疑惑的望著他,張雪霽干咳了一聲,把手背在身后,晃了晃腦袋“因為我突破了陣法疊加公認的五個上限,研究出了同屬性陣法六陣疊加的公式,所以學院為了獎勵我,承諾我在校期間,永遠不會被剝奪詞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