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扇女子沉默片刻,默默的扶住了自己師姐。
旁邊的同門小聲嘀咕“會不會是上元仙門的道祖故意變了容貌來逗我們玩兒的啊不可能真的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吧不可能吧”
下層船艙的人還不知道甲板上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知道船在莫名其妙翻來覆去滾了幾圈后,窗戶外面的怪物也不見了,帆船又歸于平靜了。
謝喬喬走下階梯時,地上好幾個摔得鼻青臉腫的人正互相扶持著爬起來。
她目不斜視的掠過他們,一直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張雪霽不在,只有大鵝和琵琶坐在門口,無聊的在寫數獨;張雪霽估計也教過大鵝,但它看起來學得不怎么樣,對著那張九宮格抓耳撓腮的,半天也沒能填出個東西來。
謝喬喬沒有再往前走,她抬眼往前面看,外面的太陽光混合著海面折射進來的光,透過玻璃,籠罩著這條走廊。
而張雪霽行走在這樣的光里。
被玻璃折射過一層的柔和光芒,落在少年的發梢和肩背。
他挨個在給那些人發藥,耐心的和他們解釋藥的作用,順便也幫一些摔骨折的人把骨頭接回去。
大鵝抬頭發現了謝喬喬,正要開口;謝喬喬對它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大鵝又把嘴閉上了。
謝喬喬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隨即默不作聲靠近張雪霽。她走路不想被人發覺時,是不會發出任何一絲一毫的聲音的所以張雪霽完全沒有發現她的靠近,還自顧自的在和地板上坐著的人說話“你這個腳踝扭了,要用木板綁起來你放心,搞這個我很專業的,我以前專門給人接骨,人骨牛骨貓骨頭我都接過,保證給你接得平平整整就跟沒斷過的一樣”
他一邊和人說話分散著那人注意力,等到那人全心全意聽他講話時,張雪霽手上一使勁;那人都還沒來得及喊痛,骨頭就被接回去了。
張雪霽笑瞇瞇的給他綁木板,得意“你看,不痛吧我就說了,搞這個我是專業的”
“嗯,很專業。”
平平淡淡的少女嗓音自身后傳來時,張雪霽都還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綁好了手上的那塊木板,然后遲鈍的反應過來,猛然抬起頭。結果因為張雪霽抬頭抬得太用力了,整個人順著力道的慣性一囫圇的往后滾,轉了個圈后撲通一聲跪著抱住了謝喬喬的小腿。
謝喬喬一愣。
張雪霽也愣住了。
她裙子上還有很潮濕的海水的氣味,但是挺好聞。
張雪霽腦子里都是懵的,呆呆的抬起頭,目光正對上謝喬喬面無表情的臉。雖然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張雪霽愣是能從她眼睛里看出一絲茫然。
張雪霽立刻松開手,扶著墻壁自己爬了起來。
他原地伸了個懶腰,活動下手腳,有點尷尬道“我剛剛,呃,沒能蹲穩”
話一出口,張雪霽又覺得不對。沒蹲穩這個說法多少有點怪怪的,一般人都應該是沒站穩才對。
但好在謝喬喬從來不研究這些細節,也沒有過剩的追根究底的好奇心。她微微頷首,道“沒關系。”
目光掃過周圍基本上沒能站起來的普通人,謝喬喬問“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張雪霽擺手“不用,我差不多都處理完了。暈船藥,定神丹,能給凡人吃的我都發過一遍了,骨折的內傷的我也檢查過了,暫時都沒什么大問題先進屋,我們說說甲板上的事情。”
他往里走,大鵝也跟著站起來,順便把琵琶也拎進去;琵琶剛才可幫了大忙,尤其是一些撞斷肋骨,腦震蕩,內出血的,光靠張雪霽一個人救也不現實。
琵琶的靈力才是治愈他們的主要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