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在院長室泡了半個月,走出院長室時,張雪霽腳步虛浮,一出門就撞到了對面墻壁上,然后仰頭倒下,摔倒在地。
路過打掃的書童被他嚇了一跳,抱著掃把驚慌失措的跑出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小張公子把自己學死啦小張公子嗚嗚嗚”
張雪霽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捂住書童嘴巴把他拽回來,熟練的伸手從他衣服包里掏出兩塊麻糖塞進自己嘴巴里。他嘴巴里又干又澀,幾乎嘗不出任何味道,但有東西進肚子,總比空著肚子好。
當然,張雪霽呆在院長室研究資料的這幾天,還是有人送飯的。只是張雪霽自己看書看得專注,根本沒怎么認真吃,就是餓得胃痛了,才勉強扒幾口飯,又繼續查資料。
道載學宮關于天道書和天理者的記載多而雜,其中甚至還有各種真假不明的雜記。為了分辨這些記載的真偽,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資料里找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張雪霽熬得頭發都掉了不少。
修真界就這點不好,哪怕是化虛修士也沒辦法像搜索引擎一樣精準的找出自己需要的資料。不過幸好,在張雪霽的不懈努力下,最終還是找出了他需要的資料。
被搶了麻糖的書童哇哇大哭起來,用力踩了張雪霽一腳。張雪霽正在想事情,猝不及防被踩到腳趾,痛得說不出話,原地單腳轉圈。
書童眼淚汪汪的指責他“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以還搶我的糖”
張雪霽抱著自己的右腳原地跳了幾下,單手扶著墻壁“搶東西這活兒你怎么還搞年齡歧視呢再說了,我是你的學長,吃你兩塊糖怎么了小氣鬼”
書童不滿,大聲嚷嚷“你得還我一罐”
張雪霽“行行行,明天還你我先去換身衣服,感覺自己快餿了。”
書童聳了聳鼻尖,當即捏著自己的鼻子退開好幾米,嫌棄道“好臭明明就是已經餿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張雪霽聞言,頓覺手癢,想給這臭小子頭頂來一拳。
謝姑娘在皓月都耽誤了半個月,為了找戚忱。
她確實找到了上元仙門,但是戚忱不在。上元仙門的人都很倔,死活不肯說出戚忱的下落。謝姑娘把上元仙門知道戚忱去處的人全部揍了一遍,但沒有人愿意開口;而愿意開口的人,又不夠格知道戚忱的行蹤。
雖然沒有得到線索讓謝姑娘有點不高興,但她并沒有殺人。她面無表情離開上元仙門的時候,上元仙門那群人都露出了見鬼一樣的表情。
戚忱不知去向,如果要等的話倒也不是等不到,但會很費時間。謝姑娘不想浪費時間,所以她立刻又想到了張雪霽。
之前在面攤那邊遇上,謝姑娘清楚記得張雪霽險些失口將戚忱的下落說出來。
她還記得張雪霽身上穿的衣服。能在皓月都穿士子長衫,還能坐在最貴的酒樓包廂里喝酒,那么十有就是道載學宮的人。
但是謝姑娘摸不準張雪霽是道載學宮的先生還是學生。
她費了些功夫尋到道載學宮大門口今日剛好是休沐日,學宮不上課,正門口有很多學生來來往往的。道載學宮的士子長衫統一為干凈的青白色,謝姑娘穿一身黑紅間色的長裳,身姿挺拔立在拱門石柱邊,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院門口的搖搖椅上躺著一個年逾古稀的先生,搖著蒲扇在曬太陽。他瞇著眼睛曬了會兒太陽,目光悄悄落到謝姑娘身上。謝姑娘對他人視線總是十分敏銳,畢竟若是沒有這點觀察力,她早就死了。
于是她也冷漠的回看回去。
老先生搖著扇子,樂呵呵的笑“小姑娘,你找人啊你找哪個學生我是這里的算術先生,你問我,不管哪個宮的學生,我準能給你找出來。”
謝姑娘“我找張雪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