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右手還在神經質的抽搐著,也絲毫不妨礙她口出惡言,語帶惡意。
車隊首領舉起雙手,后退兩步,好聲好氣的示弱“當然不會,我們駱隊在沙漠里行走,最講究的就是信用。十六也是擔心你,畢竟在沙漠深處,要找藥很麻煩,如果不是突發惡疾那自然再好不過”
謝姑娘并不聽他的解釋,左手死死按住自己顫抖的右手,閉著眼睛垂首繼續無視眾人。她靠著墻壁微微塌下的肩膀似乎比在村子里時更瘦弱了一些,但氣勢卻變得更加可怕了,如同一把已經開了刃的利劍,變得更加危險。
碎片式的場景掠過張雪霽眼前,他被拽著前進,忽然間眼睛所見的一切都變成了刺眼的白色;張雪霽不得不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張雪霽醒醒”
臉上好像被人拍了幾下,有點痛,張雪霽勉強睜開眼睛,視線模糊了片刻,又變得清晰起來。他看見謝姑娘的臉,離他很近,眉頭緊皺。
張雪霽眨眼,還有些晃神。謝姑娘皺眉,不客氣的又抬手在他臉上拍了幾下“還沒有清醒嗎”
看她有還想再拍幾下意圖,張雪霽連忙坐起來,擺手“醒了醒了”
他總覺得自己的臉有點腫。不過眼下沒有鏡子,張雪霽也沒辦法確認他環顧四周,發現二人已經不在婚宴上,而是在渝州城附近的巫云山附近。
謝姑娘從儲物戒指中抓出兩朵巨大的蒼白蓮花,扔到地上“女鬼王寧愿死,也不肯被我們活捉,看來海妖聚集一事內幕極深。你認識這東西嗎”
張雪霽俯身撿起一朵,用手指撥了撥焉巴巴的花瓣“有點眼熟,但一時半會卻記不起來,不過我肯定在什么地方見過這東西的相關記載才對。”
謝姑娘“在渝州城內,女鬼王就是靠它進行空間瞬移,也是用它將所有人困入幻境。我也去過鬼域,這并不是鬼域的東西。”
張雪霽一愣“謝姑娘,你去鬼域干什么”
謝姑娘坦然回答“找鬼報仇,我習慣斬草除根。”
張雪霽“”
你這個根,也未免除得太干凈了吧連鬼都不放過
“這東西看起來也不像是人間之物。”張雪霽皺眉,冥思苦想,“我肯定是在什么書上見過類似的記載嘶。”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被幻境大幅度消耗的精神力多少影響到了記憶。正當張雪霽想要說什么時
恰如一場被斷電突然掐斷的電影。
他好像只是打了個盹,瞬息間又從二十六歲的張雪霽,變成了十五歲的張雪霽。他仍舊躺在夏澤國女王雕像的手臂下面,手里拿著的也不是寄生蓮,而是一卷抄錄過半的符咒。
刺眼的太陽光順著雕像手臂縫隙照進來,落在他手中的宣紙背面。被宣紙遮擋了一層的太陽光曬著張雪霽的臉,張雪霽眨眼,腦子里恍惚得厲害。
在晴朗的太陽光下,張雪霽仰頭便能看見珍珠底下已經被啟動的法陣,法陣上面繚繞著微弱的白色殘魂。一時間他沒辦法分辨夢和現實,沒辦法分辨他看見的另外一個謝姑娘,和他十五歲所遇到的喬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