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霽第二次掉進水里。他剛劃拉手腳,從水里冒出一個頭,又被海浪打下來。
畢竟是外海,風大浪大。
謝喬喬抿了抿唇,板著臉,彎腰把他從海里拉上來張雪霽一個勁的咳嗽,拍自己胸口,呸呸呸的往外吐著海水。他渾身都濕透了,衣服和頭發都濕噠噠的黏連在一起,貼在少年蒼白的臉上。
謝喬喬沒有說話,但卻把手按在了張雪霽肩膀上。溫暖的靈力從謝喬喬手心傳遞到張雪霽身上,轉瞬間烘干了他身上的水分,衣服又重新變得干燥溫暖。
一陣海風吹過去,渾身干爽的張雪霽打了個噴嚏,緊接著又是第二個噴嚏。
琵琶猶豫著開口“張大哥,你是不是感染風寒了啊”
張雪霽也不確定。他其實還沒有從自己為什么被推下海了的認知中反應過來,腦子里的想法突然就被琵琶拽著拐了個彎。
他正想抬手摸一下自己的額頭,但謝喬喬反應比他更快的伸手,溫暖干燥的掌心按到張雪霽額頭上。
張雪霽不自覺眨了下眼,視線往前,直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謝喬喬。謝喬喬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光看臉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抬手按到張雪霽額頭上的動作很快,有些劉海被她的手按住了,從指腹間漏出來,風一吹,那些細小的頭發就飛舞著劃過謝喬喬的手背。
有點癢,又刺刺的。
張雪霽“怎么樣”
謝喬喬放下手“沒有發燒”
張雪霽“阿嚏”
謝喬喬的話還沒有說完,張雪霽又打了個噴嚏。他反應迅速的用袖子遮了一下,沒有對著謝喬喬的臉打出這個噴嚏,但打完噴嚏后他自己又摸了摸自己額頭然后是脖頸
謝喬喬的目光跟著他的手挪動,從少年蒼白的額頭,到黛色血管蜿蜒的脖頸。
張雪霽答“有點低燒,估計是剛剛穿著濕衣服吹海風吹得有點著涼不是什么大問題。”
謝喬喬收回目光,端正的坐好,把書箱上的柚子皮拿起來,放到自己腿上。
張雪霽“你要留著柚子皮嗎”
謝喬喬“嗯。”
張雪霽“留著做燈籠”
謝喬喬愣了一下,老實“留著等上岸了找個地方扔它可以做燈籠嗎”
她把柚子皮捧起來,黝黑的眼眸里透出明顯的迷惑張雪霽剝柚子皮剝得很整齊,青黃色柚子皮像朵半開的單層花苞,沒有任何一片殘缺。
張雪霽從她手里把柚子皮拿過來,單手壓著頂部,完整的柚子皮被壓得略微彎曲,變成圓肚燈籠的形狀。他另外一只手在自己袖子里摸了摸,摸出小刀,細竹條,液體膠這個世界沒有現代那么好用的液體膠水,張雪霽現在用的膠水是中洲一種植物的汁液,粘性很強,道載學宮的弟子經常把它稀釋之后用來黏課本。
他小心翼翼的把膠水涂在柚子皮交錯固定的頂端。
海上風大,在張雪霽刻意幫它維持造型的情況下,柚子皮頂端很快就黏住了。但等張雪霽一松手,剛剛固定好形狀的柚子皮立刻又軟綿綿的癟回去了。
謝喬喬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柚子皮,開口“癟了。”
張雪霽抽出細竹條,將它折起來“肯定會癟的,因為沒有內撐。就像我們人類的皮肉也需要骨架才能撐起來,燈籠也需要骨架你看,就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