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敬神山也不太可能為了一個內門弟子,就輕易的和清崖道門割席。當然,這部分原因張雪霽沒有和謝喬喬說,覺得這樣復雜的交際可能謝喬喬無法理解,只會讓她徒增煩惱。
但就算張雪霽已經說得很簡單了,謝喬喬臉上也絲毫沒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只是覺得奇怪,便直接說了出來:“為什么非要維持這樣的關系?”
張雪霽摸了摸自己鼻尖,苦笑:“因為大家都不夠強大,而且他們需要保全的不只是自己,而是宗門上上下下幾千個人的性命,要考慮的人心和細節就更多了。”
不只是張雪霽,連花鈴月也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謝喬喬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坐下,頷首:“那我等你吃完。”
花鈴月心情復雜:“……多謝。”
她不愿意與同門拼桌,也是因為同門之中并沒有人的輩分能比楚粟更高。如果楚粟到時候要和花鈴月的同門師弟師妹換位置,他們恐怕也不好拒絕。
但謝喬喬這一桌就不同了——張雪霽自不必說,謝喬喬,紀欞月也都不是需要和清崖道門打好關系的人,對楚粟也沒什么好感,幾乎是花鈴月當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拼桌對象。
謝喬喬雖然把早飯吃完了,但也沒有閑著,從自己儲物法器中拿出語文書認真的開始看。她學習進度很快,已經在看六年級的語文書了;畢竟修行也會改善人的注意力和記憶力,對于幾乎可以過目不忘的修道者而言,學習小學知識沒有什么難度。
難的是需要理解一套全新的語言系統,好在謝喬喬的語言天賦也挺不錯。不過就算這樣,謝喬喬也經常看不懂語文書里的一些特定名詞——比如說‘萬里長征’,‘黨和人民’……
這些有著特殊含義和指向的詞匯,她也只能問張雪霽才能知道答案。
謝喬喬平時話很少,但在問問題這方面卻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言語;她很喜歡聽張雪霽跟自己講他的老家,那是個很神奇的地方,和謝喬喬以前跟著老師去過的每個地方都不一樣。
張雪霽說他的老家有很多好人,有些人一輩子都在為了拯救他人而奔走。
花鈴月飯量并不多。尤其是因為四周的視線過于密集和銳利,讓她食欲大減,匆匆吃了幾口便放下帷幕。在她放下帷幕的同時,楚粟施施然走了過來,臉上露出討好的笑意:“玲月,你吃完了嗎?剛好我有個東西要送你……”
看著楚粟掏衣袖準備往外拿東西的動作,花鈴月就頭皮發麻,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把琴砸在他頭上,只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楚道友,不必了,我并不需要——”
楚粟:“玲月,你何必與我如此生分?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送你禮物不是很正常嗎?而且我拿都拿出來了,你不收下那我多沒面子啊!”
他從衣袖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隔著盒子也能感覺到里面絲絲縷縷精純的靈力在往外滲。但花鈴月卻沒有絲毫的感動,在四周密密麻麻的視線下,她只覺得更加煩躁,同時腦海中也響起了長老們的叮囑。
花鈴月深吸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楚道友,這禮物我確實不方便收……”
一只手從斜里探出來,拿走了楚粟手上的禮盒。楚粟一愣,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先是惱怒,隨即又悚然一驚:這人好厲害的修為,居然能不聲不響的從我手上拿走東西!
他轉頭看向‘罪魁禍首’,一眼便認出那是自己在渝州城魔窟里面見過的小姑娘。緊接著楚粟又瞥見了紀欞月與張雪霽。
他自認為猜出了謝喬喬的身份,眉頭一皺,隨即又露出溫和的笑意:“這位上元仙門的小師妹,請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了。那禮盒于劍修無用,是我特意為玲月尋來的雪花琴弦,還請還給我。”
謝喬喬并不回答他的話,自顧自的把禮盒打開:里面躺著一捆纖細雪白的琴弦,細而不弱,靈力四溢,光是看著就知道是好東西。
紀欞月湊過來看了一眼,感慨:“這東西確實難找,原材料和做法據說早已失傳。”
張雪霽撇了撇嘴:“這就是魔窟里面那位劍修的陪葬之一。我第一次進魔窟的時候這東西還在,第二次去它就不見了,我還納悶是不是你們上元仙門的人拿了,沒想到被這家伙不聲不響的給摸走了。”
雪花琴弦的來歷被張雪霽這樣直接說破,楚粟頓覺羞惱。他臉上笑意略收,語氣加重:“不知這位師妹師從哪位?家父與上元仙門的幾位長老也頗為相熟,倒是沒聽說最近有哪位長老新收了弟子。”
他覺得以謝喬喬能神不知鬼不覺從自己手中拿走禮盒的實力,必然是內門弟子,所以便直接把師門往上元仙門那幾位長老身上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