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張雪霽和謝喬喬說了壽命問題后,二人雖然沒有再像沙坡上那次單獨相處,但同行幾人都能發覺二人關系變得更加親密了。
其中大鵝感受最為明顯。它尚在渝州城時就認識了謝喬喬和張雪霽,他們那時候雖然也總是形影不離,但兩人相處的氣氛更像是性格相合的朋友,即使偶爾會顯露出幾分男女之情,也大多是張雪霽單方面對謝喬喬的情緒。
但自從他們進入大漠后,大鵝能明顯感覺到,謝喬喬似乎在回應張雪霽。以它的知識儲備量,沒有辦法用人類的詞匯準確的形容出眼下謝喬喬對待張雪霽的態度,但它能感覺到謝喬喬性格上微妙的變化。
她身上那種濃厚的,與眾人極其不融合的隔閡感,似乎變淡了許多。
進沙漠的路線是由張雪霽和午黎一起商量過的,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什么沙塵暴。直到第七日,他們抵達了鳳凰圩。
謝喬喬他們走的路是只求安全不求速度,所以等他們到鳳凰圩時,鳳凰圩附近已經扎營了許多修道者。他們都在鳳凰圩附近的沙坡處選好地方后再扯起帳篷,都是以宗門為單位,一時望去,密密麻麻的帳篷頗為壯觀。
午黎對這么多人在自己家門口打地鋪的行為頗為自滿,兩手叉腰站在某處沙坡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那堆帳篷:“每年到了元月秘境開啟的時候,鳳凰圩總是這么熱鬧。就是你們人類太多太吵,實在是煩人。”
他孔雀開屏式的凡爾賽無人理會,也沒有聽見其他人附和的聲音,頓時感到些許寂寞,一回頭卻看見那群人居然已經跑沒影了!
午黎生氣:“這些家伙就不能聽人把話講完嗎?!”
謝喬喬沒有管那些人類扎營的地方,而是直接往鳳凰圩里面走去——鳳凰圩整體面積不大,構造有點類似于人類的大型集市,除去用來搭建房屋和支撐棚頂的支柱材料過于奢華之外,倒也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
從宮殿布局中能看出,鳳凰族似乎并不是很在乎宮殿外貌布置是否華麗,只是把各種貴重物品隨意的疊加到建筑上,完全沒有認真的規劃過。在遮蔽了整個鳳凰圩上空的棚頂,鋪墊著許多赤紅色華麗的羽毛,那是鳳凰的羽毛,即使離開鳳凰身上后,也依舊帶著異樣的高溫,將整個鳳凰圩烘得宛如一個巨大的火爐。
大鵝只是在入口處晃了一圈,就覺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琵琶更不用說,此時已經趴在大鵝肩膀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雪霽從書箱里拿出水壺遞給大鵝:“這里面太熱了,你留下來也是受罪,不如帶著琵琶去外面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等會我們轉完就出來找你們會和。”
大鵝接過水壺,擰開塞子,先遞給了琵琶。在琵琶抱著水壺咕嚕咕嚕喝水時,大鵝便警惕的望著張雪霽:“你之前還答應我說不會單獨和喬喬大人一起去找竊賊的!你現在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信用了!”
張雪霽:“……”
正當他被大鵝的反駁噎住,找不出話來時,旁邊一直安靜站著的謝喬喬忽然開口:“你和琵琶修為不足,繼續呆在鳳凰圩里沒有益處,去外面等吧。”
大鵝一愣,但因為是謝喬喬的命令,它糾結了幾秒,還是答應下來,不情不愿的帶著琵琶出去了。張雪霽看著大鵝的背影,露出一個無奈的笑:“還是你說話管用,這家伙根本就不聽我的。”
謝喬喬:“妖族本就信奉強者為尊。”
張雪霽笑了笑,沒有繼續和謝喬喬糾結這個話題,順勢壓低聲音問:“有感覺到劍心的位置嗎?”
謝喬喬抿著唇,小幅度的搖頭。
張雪霽詫異:“沒有感覺到?”
謝喬喬:“我能感覺到劍心就在鳳凰圩之內,但卻無法感應到它確切的位置……這很奇怪。”
張雪霽立刻明白了謝喬喬的意思。鳳凰圩就那么大一點,如果鳳凰神女身在鳳凰圩,身上還插著謝喬喬的劍心,那么謝喬喬應該馬上能感應到她的位置才對,畢竟都已經這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