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鵝還時常被他抓壯丁當練習對象。
他把短的一部分編成小辮子,然后再擰成兩股粗點的辮子,扯松后綁好。
也虧了謝喬喬頭發多,才能讓張雪霽這樣折騰。
張雪霽松開手,往后退了兩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謝喬喬,謝喬喬卻也望著張雪霽;她臟兮兮的臉被擦干凈了,雖然劉海還有些亂糟糟的,但頭發是扎得真不錯,兩條麻花辮里面編了一些色彩艷麗的繩子,再加上臉頰上的一點嬰兒肥,倒是越加讓人有點這姑娘確實只有十五歲的實感了。
張雪霽摸著自己下巴,連連點頭,自我夸獎:“不愧是我的手藝,編得真好看。”
謝喬喬:“你手怎么了?”
張雪霽一愣,下意識的就要把手往身后藏。但謝喬喬的反應和動作明顯都要更快一些,在張雪霽試圖把手藏到身后躲避時,謝喬喬已經傾身一把捉住了張雪霽的手腕,將他的那只手拉到自己面前。
少年掌心橫貫了一道很深的劃痕,雖然已經結痂了,但猛地一眼看過去,仍然讓人覺得十分猙獰可怖。
謝喬喬眉心蹙起,臉上表情不變:“劃傷?”
張雪霽發覺自己躲不過,干咳一聲,莫名心虛,解釋道:“當時在用鐵絲串燈籠來著,突然鳳凰圩里發生了地震,我沒能拿穩鐵絲,就把手心劃到了。”
謝喬喬沉默不語,只是并沒有松開張雪霽的手腕,眼睫微垂,黑沉沉的瞳孔里倒映出張雪霽的手掌心。
張雪霽不禁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猶豫片刻,說出實話:“我當時在鳳凰圩外面布了個陣,本意是為了以防萬一……后面沒有用上,我很高興。我借走你的柚子燈,其實也是為了研究布置那個陣法。”
謝喬喬‘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但卻松開了張雪霽的手。
張雪霽也跟著松了口氣,知道這就是謝喬喬不追究的意思了。但在松口氣之余,張雪霽又有點摸不著頭腦。
……喬喬為什么不高興了?明明我才是受傷的人,為什么要我心虛啊?
想不明白。
張雪霽頭一次意識到女孩子的心思其實也很難猜的。他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遲鈍得現在才認識到女孩心思難猜,是因為他未曾仔細去猜過其他女孩子的心思罷了。
謝喬喬平安出來后,張雪霽也就悄悄撤掉了鳳凰圩附近陣法的陣眼。甚至于在午黎之后來找他要求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縛陣法時,張雪霽也爽快的答應了。結果因為張雪霽答應得太快,午黎反而懷疑了他好一會兒,直到謝喬喬出聲,他才悻悻的離開。
其他進了元月秘境的修士們也陸續回來了,大多各有所獲,基本上都是第一次進秘境,新奇之心遠大于收獲,嘰嘰喳喳興奮的和同伴說著此次見聞。
伏泉明他們原本是打算等這批修士回來修整時便離開的,這樣剛好可以和人群錯開,后續回中洲時不論是租客棧還是坐船都不至于太擁擠。只是眼下張雪霽也和他們在一個營地,伏泉明摸不準張雪霽是什么想法,等午黎離開后,特意跑去問了一趟張雪霽。
張雪霽自己對時間路程等一概沒什么特別要求,故而又轉頭問謝喬喬要不要留在鳳凰圩再玩幾日,還是現在就走——他回頭問謝喬喬時,謝喬喬正低著頭在給兇劍做保養,劍身清凌凌的冷光盈在她眼瞳和臉頰上,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劍更鋒利,還是擦劍的劍客更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