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的火光靜靜燃燒著,照亮著狹小房間之內的兩人,有側影投在旁側的墻壁上。
司鹿竹半張小臉映在火光中,白皙的皮膚微微有些泛紅,墨眸輕垂,正在認真著攤在膝蓋上的古書。
這本爺爺給的、由顧延澤帶來的古書上,詳細的記載著如何心頭取血,破解陣法的過程。
書上寫,要想取心頭之血,要以咒語輔佐,以利刃刺入心尖。因為對取血的位置和質量有要求,并非劃破皮膚就可以,使用的工具必須深入,連輔助的咒術都必須按照書本上所寫的來。
文字的記錄并不繁瑣,不多時便已經看完了。但司鹿竹輕垂的眸子,卻始終沒有從書本上抬起。她維持這個動作已經有一會兒了。
自從小時候跟著爺爺偷偷學會了一些玄門之術,這是她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情緒。
緊張和害怕。
當年第一次捉鬼,那些陰森害人的鬼臉沒讓她害怕;第一次驅邪,對方反常非人的舉動也沒讓她緊張盡管已經做了約定,但真要動手,卻還是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微微有些發顫的手掌上,忽然感受到一陣溫熱,是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覆了上來。
顧延澤什么都沒說,但他的信任和支持卻透過掌心的溫度,準確無誤的傳達了過來。
司鹿竹恍然抬頭,正迎上男人溫柔而堅定的目光。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我給你講一下都需要做什么”
“是過程嗎”顧延澤輕啟薄唇問詢出聲。
司鹿竹點了點頭“嗯,首先我”
“不需要講過程,我相信你,只要告訴我應該配合什么就好。”顧延澤將之打斷,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在逼仄的屋內回蕩,很是清晰。
司鹿竹斂下眼眸,沉吟片刻,再次點了點頭。
“那我現在開始”她說完,便拿出一張符紙,雙指一撮將之點燃。然后拿出帶去上學的水杯,就著里面僅剩的一點水,將紙灰融在其中。
不用她說明,顧延澤便已經知道這東西的用途,沒有猶豫的接了過來,直接吞了下去。
隨著符紙灰水的飲下,能隱約感覺到一陣熱流緩緩的蔓延向四肢百骸,最終匯集在心口處,讓心尖跟著一熱。
此時的司鹿竹已然拿出那柄桃木短劍。
盡管書上講用刀刃細長且鋒利的銀質匕首最佳,但眼前這種情況多余的利刃武器都沒有,就只能用桃木短劍暫時代替。好在其劍身一樣細長,且雖然看似木制,實則鋒利程度卻不低,甚至不輸良久打磨的金屬武器。
司鹿竹先是以潔凈之術將桃木短劍清理干凈,這才按照書中的提示在其上畫好符文。
旁側的顧延澤已經按照囑咐擺好了姿勢,由于脊背受傷,他只能側身倚靠著,維持著坐姿。
司鹿竹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緊攥著劍柄,將鋒利的尖端沖向眼前的男人,一雙墨眸卻微微顫了顫。
“鹿竹。”就在這時,顧延澤忽然再次開口,喚了喚她的名字。
“嗯”司鹿竹睫毛輕顫,看向眼前面目俊朗的男人。
“不要怕,我會沒事的。”
顧延澤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清晰傳來,神情平靜自若,就仿佛被利刃對著心口并非自己。俊朗無比的面容之上,那抹笑意好似一縷微風。
男人的平靜給了司鹿竹勇氣,她再次深吸一口氣,神情終于回復了往日的狀態。
“會疼,盡量不要動。”小姑娘嚴肅認真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