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渭水聽到這話便從外套里掏出先前借到沒用的幾張糧票遞給他,說道:“我現在身上沒有錢了,解放軍同志你拿著糧票等我一下,我還有同事還沒有離開,我去找他們借錢。”
她又補充道:“你放心,我們是不會讓解放軍戰士餓肚子的。”
青年感激的敬禮:“謝謝,女同志,謝謝您的信任,我回家以后一定會把錢和票都還給您。”
秋渭水說道:“你不用承諾,我相信的。”
她又要邁開大長腿奔跑。
王憶說道:“不用不用,我身上帶著錢呢,用我的錢吧。”
他隨身帶了不少錢,因為這次他打算去翁洲市郵電局給做個定期結算,這樣他隨手一掏都是大票,抽了幾張大團結遞給青年。
青年急忙說道:“不需要借這么多,謝謝您二位了……”
“你先用著吧,用不了的回頭一起給我們匯款,窮家富路,在外面還是要多準備點錢為好。”王憶摁住青年往回塞的手腕。
他又問:“你是哪支部隊的?南疆戰事不是還在繼續嗎?你怎么會在今年退伍?”
青年苦笑道:“我叫孫征南,曾經在一支野戰部隊服役,根據軍委指示,我們滿員師改為簡編師,部分士兵要復員或者轉業。”
秋渭水說道:“是前年八月份中央軍委發布的那個精簡裁軍的政策嗎?”
孫征南抿抿嘴點點頭:“嗯,確切來說是《關于軍隊精簡整編的方案》,陸軍軍、師加大特種兵比例,增強防空、反坦克火力和突擊力,提高機動能力;將部分野戰師由滿員師改為簡編師;精簡沿海守備部隊;撤銷省軍區獨立師;將部分擔負內衛執勤任務的部隊移交公安部門……”
他看了眼廣場,臉色有些黯然:“我們師人員太多,需要削減一部分人員,嗯,就是這樣。”
王憶回憶了一下,好像之前從報紙上看過相關介紹。
解放軍陸軍部隊從1980年第4季度開始精簡整編,到1981年年底整編任務基本完成,精簡人員足有七十萬的龐大規模。
孫征南又問:“你們能留一下地址和名字嗎?我回家后一定第一時間就把錢幣和票都給你們郵寄回來。”
秋渭水擺擺手,說道:“不用郵寄給我,你就留下這位王老師的信息吧,你把錢還給他就好,那些糧票我反正用不上。”
王憶也看不上那點錢,他跟孫征南說不用還了,但孫征南很堅持,一定要他留下地址,他只好留下了小學地址。
這時候姚當兵也來了,他隔著老遠對王憶揮揮手,秋渭水看到有陌生人到來就對王憶笑了笑,也揮揮手不過她是離開。
姚當兵跑來后興奮的在王憶肩膀上捶了一拳:“王老師,我就知道你今天會帶學生來參加活動,所以我一直搜尋著街道兩旁的隊伍,果然,我一下子看到你了!”
王憶笑道:“你把咱現在使用的人民幣搜集全了?”
姚當兵掏出兩個信封遞給他,說道:“對,現在使用的兩版人民幣我都給你搜集全了。”
“兩版人民幣?”王憶詫異的問,“除了第三套人民幣,你還給我搜集了第二套人民幣?”
現在市場流行的紙幣分兩種,55年開始流通的第二套人民幣和62年發行的第三套人民幣。
不過第二套人民幣相對少見了,現在銀行只收不出,第二套人民幣正在逐漸的退出市場,如今主要剩下一些小額幣,大額幣反正王憶一張沒見到過。
他打開信封看,里面錢幣都是按照額度大小進行排列,最小的一分錢在上面,最大的十元錢在下面。
其中有一個信封里的十元是當前常見的大團結。
還有個十元是陌生的黑色,一面是國徽和幣值,另一面有男工人和婦女農民站在一起,其中工人在伸手往前指而婦女則抱著一捆麥穗。
這張十元就是第二版人民幣的最大幣值,因為是黑色的所以被收藏圈尊稱為大黑拾。
王憶很吃驚:“真是第二套人民幣,你給搜集起來了?”
姚當兵得意的說:“對,只搜集一個第三套人民幣算什么本事?我輕易就搜集起來了。這個第二套人民幣是真難,我委托好幾個銀行的朋友幫忙才湊齊了一整套,說來也巧,就是昨天拿到了最后一張三元券……”
“辛苦了你辛苦了,不過這錢不是從什么收藏家手里拿的吧?”王憶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