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起航,先去fh縣碼頭放下了孫征南,又載著王憶回到天涯島。
這么一來二去等到船行至天涯島便是晚上了。
夕陽緩緩沉降于平闊的海面,然后月色柔紗全數落下,籠罩了大地與大海。
清冷的銀輝落在海面上,前仆后繼的浪花掛上了銀色,變得朦朧而溫柔。
矗立在遠海之上的天涯島一改白日風采,帶上了神秘的夜色。
白天風從海上來,吹動藍天上白云飄蕩,撥弄了漫山花影抖動、傾海碧波蕩漾。而夜晚的海島平靜穩重,蟄伏海上給黑暗中的歸客以難以言喻的踏實感。
特別是天涯島如今夜里不再只是黑暗,山腳下的四個組里都有燈光傳出,碼頭上燈光最亮,隔得近了還有笑聲壓過波濤聲。
機動船靠上碼頭,王東陽抻著脖子好奇的問:“這是哪個隊里的船啊?好家伙,開著油船來燈下聊?這是家里有油井啊?不心疼柴油啊?”
王憶跳上碼頭說道:“我家里要是有油井,那咱隊里不是要富得流油了嗎?”
看到他的身影碼頭上頓時響起歡呼聲,好幾個孩子撲棱著跑過來:“王老師、是王老師!”“是我們敬愛的王老師!”
敬愛的王老師……
王憶聽到這稱呼忍不住的樂,真是一句充滿時代感的話!
天涯島的社員紛紛迎上來問:“王老師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對呀,支書還讓大膽帶著人去縣里等你了呢!”
“大膽沒回來?你們錯開了?”
王憶說道:“大膽去縣里了?我不知道呀,我沒碰上他們,實際上我是從市里直接回來的,沒在縣里的碼頭上停歇,看來是錯開了。”
聽見他們的嚷嚷聲特別是聽到孩子們嗷嗷的‘王老師’,王向紅披著衣裳、拎著煙桿過來了:“王老師,你怎么自己回來了?”
王憶把今天在市里的遭遇說出來,王向紅聽的大驚:“現在城里這么亂了?”
旁邊聊天的人趕緊參與進來:
“那可不是亂的很嗎?城里根本沒法住人,沒有多少人全是車,汽車你們知道嗎?市里頭可多了,多的數不過來,什么樣的都有,有鱉蓋子、有鯊魚車、有大帶魚車,它們到處開、到處撞!”
“那能行嗎?那撞到人可咋辦呀?”
“咋辦?就撞死了唄,你們不知道,城里常出人命案子,車亂軋人,有的連頭都被軋去了,聽說有交通警察,但沒有用,整天藏在炮樓里不敢出去啊……”
“都說大地方好,我看它好個屁,吃好吃賴的還是得在咱家里好!”
“對,咱家里好,現在城里頭亂,到處是打仗的,有練少林寺和尚功的,還有練氣功的,現在滬都就都在找個氣功大師,他打拳能放電!”
“這不是胡扯蛋嗎?人又不是電鰩子,拳頭怎么能放電?”
“這未必啊,我們王老師拳頭就能放電!”
此時王憶完全不敢吱聲:
滬都在找的那位氣功大師——大約可能十有八九我估計肯定就是自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