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聽了老人的意見便跟著王東方離開去了碼頭,路上他們碰到王向紅,王向紅要去祠堂。
看見王憶他招招手,問道:“我一直沒問,不過聽大膽說滬都的紡織廠真支援咱衣裳了?還是三片紅?”
王憶說道:“對,是仿的三片紅,估計是給什么單位民兵隊準備的吧,擠壓幾年了……”
他把說給民兵們的托詞又說給王向紅。
王向紅聽的連連點頭:“五塊錢不貴,一點不貴,你打算怎么處理?”
王憶說道:“就是五塊錢賣給咱社員呀。”
王向紅又搖頭:“賤了,你賣十塊吧,十塊錢一套衣裳也不貴,多出來的錢你留著給學校用,不能光是靠你的開資去支援學校。”
王憶笑道:“衣裳就算了,我聽說社員們一兩年置辦不上新衣裳,我就不賺他們這個錢了。等著咱社隊企業開始賺錢了,我從那里面抽取一部分錢吧。”
“本來你也得抽取,不過這得開黨員和社員代表大會的時候商量,你供應了秘方,算是技術入股,我想給你百分之20的分紅,行不行?”王向紅問他。
海鮮涼菜生產過程中他只負責秘方,醬料用錢是算在生產隊的賬上的,王東喜定期給他結算,而海貨都是社員集體供應的,人力物力也是靠社員。
王憶一開始壓根沒想著要分紅,于是他拒絕了。
王向紅非要讓他拿分紅,他說這個黨的規矩:“五幾年公私合營,有些私營的單位雖然并入集體里但集體還是要給人家分紅的。”
“比方說咱縣里的紅星烘干廠是并了曹氏烘干廠來的,我聽老徐說縣里一年給他家幾萬塊的分紅。”
“你別一心撲在咱集體上,不是,你一心撲在咱集體上是好事,我是鼓勵的、欣慰的。”
“但你也得自己留點錢,還要娶秋渭水呢。”
王向紅挺關心這件事的,隊里這兩年竟然一個新媳婦都沒進來,他作為名義上的支書實際上的族長,心里很慌。
王憶說道:“那行,我留百分之10,拿出百分之10分給工人,剩下的送入咱隊里的公賬上。”
“衣服的話我就賣六塊錢一件,一件掙一塊錢,十塊錢好些人家舍不得買。”
王向紅默默的點點頭。
雙方分開,王東方積極的問道:“我也正想問你呢,滬都廠子真支援了好些衣服?六塊錢一件,你給我跟你嫂子一人留一件。”
王憶說道:“你和嫂子的肯定留出來,你倆和支書是一人兩件,我各送你們一件。”
王東方連連擺手:“那不敢、那不敢,讓我爹知道了能用煙袋桿子抽我,跟其他社員一樣,一人能買一件就行。”
他們到了碼頭,海水涌動波浪往礁石灘上一個勁的翻滾。
不少人坐在碼頭聊天。
昏黃的燈光下有好幾件三片紅。
除了王東義、王祥海兩個性子沉穩的,其他民兵都換上新衣裳出來顯擺了。
來燈下聊的外隊人中也有民兵,幾個隊的民兵因為總是一起受訓所以關系很好,這也是一種戰友情。
王憶到的時候大膽正興致勃勃的跟戰友說:“那可不是,我們隊里一人一件三片紅,這家伙今年秋天等去訓練你看著,我們隊里服裝統一,這叫軍容齊整……喲,王老師來了。”
“王老師來了。”其他人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王憶坐下說道:“你們聊你們的,我過來問問涼菜做的怎么樣?”
“好吃啊。”所有人意見統一。
王墨斗說道:“真的好吃,這涼菜太好吃了,我跟我爹今天開了你送的糧食酒,一人來了二兩,吃的真舒坦。”
“下酒好,真好,不過下飯不行,太淡了。”王東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