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還要解去叉綱,再靠機器的力量拉上網身和網囊,此時魚就在網囊里了。
主要是漂亮的小黃魚。
就跟大黃魚一樣,白天捕撈的小黃魚不如夜間那般金燦燦的美觀,可小黃魚是上好的海鮮,在北方京津一帶有‘小鮮’之稱。
看到這么些小黃魚上船,社員們還是興高采烈。
不過等到所有網囊收回來了,大家伙就不那么興高采烈了。
因為有人合計了一下,他們出海耗費柴油可不少,折合下來捕撈的小黃魚不算多。
王東虎上去踢了一腳,踢起一只海龜回到海里,悻悻地說:“草,現在小黃魚咋這么少了?忙活這么一通,還有探魚儀這樣的先進機器,結果才這么點魚?這有多少?”
劉紅梅估算了一下重量,說道:“能有個三五百斤吧。”
大家伙一聽,心態都有些炸裂。
船上的老人勐抽煙,說道:“世道不行了,海里漁獲少了,我記得五幾年的時候咱們小黃魚捕撈的多,那時候搖櫓撒網一下子也能有個一二百斤。”
“我記得很清楚,57年,57年咱翁州漁場曾出小黃魚三萬噸,受到了國家的表揚。”王祥海說道。
劉紅梅撇撇嘴說道:“現在咱們全國漁場合計起來還能出三萬噸的小黃魚嗎?”
王憶說道:“夠嗆了,不過咱也別怨誰,以前敲罟作業,現在都用小眼漁網。”
“而敲罟作業把冬季洄游來產卵的母魚給一網打盡了,這小眼漁網又把春天回來長大的小魚給一網打盡了,哪里還有魚讓它們去擴大族群啊?”
現在各省市過來作業的漁船,都是奔著小黃魚來的。
聽到王憶的話,許多人沉默了。
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漁民靠捕魚為生,他們很有可持續發展的意識,奈何現實就在眼前,捕撈不到魚便沒法給老人治病給孩子交學雜費給家里添置新物件,甚至會吃不飽飯。
這種情況下還在乎未來嗎?
即使有些人在乎,問題是在這里捕撈的人太多漁船也太多,其他的人和船在乎嗎?
除非國家制定法律,否則靠道德、靠眼光、靠自己是約束不了漁民們的手段的。
這時候王東虎就說了:“王老師,咱好歹用的還是張網,網眼還不小,水花島那幫狗熊玩意兒才狠呢,他們用胡子網!”
胡子網是粘網的俗名,這網確實狠,它也算是屬于張網的一種,卻是三層網套在一起,收起來的時候網線密集的就像人的大胡子。
但使用胡子網也不違法,只是但凡有點良心有點眼光的人就知道不能用這網來對付魚蝦,它太狠了,不給子孫后代留東西。
所以眾人便憤憤的罵了起來。
一邊罵一邊收拾漁獲。
小黃魚裝箱,另外漁網里雜七雜八的還有許多其他的漁獲。
章魚烏賊、白蝦對蝦基圍蝦、海鱸魚梭魚大黃魚鯧魚還有帶魚。
王憶最后甚至還發現了幾個大牡蠣。
海蠣子。
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他撿起這些生蠔,臉上露出了微笑。
王東虎看到后說道:“王老師真有意思,就愛吃一些邊角料的東西。”
生蠔在九十年代之前跟皮皮蝦一樣,都屬于外島漁民看不上眼的東西。
這東西綿軟可口,問題是殼太重了,肉太少了,城里人不愛買!
再一個碳烤生蠔的神仙吃法還沒有在人民群眾之間流傳開來,即使流傳開了,現在誰家有閑心思去收拾一碗蒜蓉放入生蠔里烤著吃?
最重要的是,牡蠣是男人加油站這回事跟中醫關系不大,這個‘自古以來’真是歐洲人盛傳它能給男人帶來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