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海上討飯吃不能算計的太清楚,年輕人的力氣值錢,老漁民的經驗也很有價值。
王憶看著社員們忙碌的場面問道:“現在毛蚶是什么價錢?”
王祥海抽了口煙說道:“價錢還行,怎么著也得一毛一毛五的一斤。”
王憶說道:“這價錢還行呀?哪怕一天忙活出十噸也沒多少錢。”
王祥海愣了愣,說道:“王老師,十噸毛蚶的話至少得兩千塊啊,這還沒有多少錢?這是很多錢了!”
一斤毛蚶起價一毛錢,一噸是兩百元。
王憶反問道:“可咱一天能撈十噸毛蚶嗎?”
王祥海立馬搖頭。
老漁民王志說道:“肯定撈不到,前些年這個東西能豐產,但現在它們可是稀罕物了。”
“稀罕物倒是夸張了,”有人說,“不過確實不那么容易豐產了,機器捕撈的太厲害了,還有現在有廠子往海里撒農藥,把蚶子給藥死了!”
機動船拖帶耙子或者使用卷揚機捕撈毛蚶的能力都很強,而且在春夏秋冬三季都可以組織生產,對毛蚶的更新換代影響很大。
現在海水污染問題也出現了,近海的海水養殖場多了,經常有人用六六粉來殺滅寄生蟲之類,導致海水被污染的厲害。
王祥海說道:“現在少了,所以價錢好了,都能趕上一毛錢一斤了。”
“以往呢?往回退十年,咱給回購站賣毛蚶多少錢一斤?五厘錢一斤,一分錢二斤!”
王憶咋舌:“這也太便宜了。”
王祥海磕了磕煙袋鍋說:“就這么個價錢,愛賣不賣,這是國家規定的,誰也改不了。”
王東虎剛才干活最勐,累了一身汗水。
他去駕駛艙換了衣服出來,一邊擦頭上汗水一邊問:“今年毛蚶能賣一毛多一斤?價格這么好?去年不才五分錢?”
王祥海說道:“咱們現在有機動船了,不用非得去縣里碼頭賣了,可以去滬都那邊往外賣。”
“這東西運到滬都港口之后卸船就得是一毛錢的價錢起步,我都讓六子打聽過了,沒得錯!”
王東虎點點頭。
滬都的海貨自然比縣里頭貴一些,改革開放后允許私人做買賣,不少人干起了販子的生意,從福海往滬都進行販賣。
現在農副產品跨地域出售價格差距還不是很夸張,販子們主要就是賺個辛苦錢。
畢竟投機倒把罪還在生意人們的頭頂上懸掛著。
畢竟打投辦還有人在上班呢。
在海邊水更深處取泥沙后,收獲的毛蚶果然多了起來。
有時候一網兜上來里面有十多個。
見此,王祥海皺起的眉頭終于松開了,臉上也露出笑容:“好,我就知道梅花灘下能有毛蚶!”
現在外島毛蚶資源還比較豐富,甚至可以說這生產處于頂峰時期。
從過了正月十五開始,天氣回暖,寒風轉春風,然后藏在海灘深處和水下的毛蚶就開始往上爬。
到了清明節開始,淺灘處的毛蚶就已經比較多了。
這種情況下散戶收拾毛蚶都是找海灘上、淺灘處等類似地方,便于尋覓。
但那時候的毛蚶是便于尋覓,但不便于大規模收獲。
到了現在的五月份,淺灘處的毛蚶多數被人已經收拾走了,那么他們就得到水下去捕撈。
確定水下有可觀的收獲量,王祥海便安排勞力開動了。
三艘機動船敞開,幾艘小舢板重兵云集:
王祥海在小小的舢板上安插了六個人,兩個是老勞力、四個是年輕勞力。
老勞力要帶年輕勞力干活,傳授經驗,負責指揮。
而年輕勞力負責出大力氣,幫助師傅們減輕體力上的壓力。
老中青結合,經驗和力氣全到位了。
頓時,他們這邊海上干的熱火朝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