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情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現在掌控《噩夢侵入》的才是真正的系統,而那個具有自我意識的,被謝情命名為夢魘的生物,在與秦沉戰斗后遭受重創,逃到了這個噩夢里。
系統把他送來就是為了結束夢魘的。
藝術一點說,他要靠終結噩夢來終結噩夢。
面對情臣的疑問,謝情簡要解釋道:“那個長著很多觸手的大眼珠逃到了這個世界里,有人把我們也送了過來,要我們殺死他。”
情臣點了點頭,指著自己視野的右下角說:“所以我總能看見的這個任務面板也是他安給我的?”
謝情的眼睛睜大了一點。
情臣或許還不太清楚,但謝情很明白,這意味著情臣從噩夢中的npc變成了玩家。
他在現實中也獲得了某種身份。
謝情開始感覺到一種可能性。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后對情臣說:“你過來站在門口。”
情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還是很乖的走過去站住。
謝情往后退了幾步,貼在走廊另一側的墻壁上,眼前逆光的剪影看起來要矮一些,也要青澀纖細一些,但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熟悉感。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看見的是誰。
拼圖缺失的小碎片補上了一塊。
他下意識去摸自己頸上的肖像盒鏈墜。
那個應該躺著鏈墜的地方空空蕩蕩,他只摸到了自己體溫偏低的光滑皮膚。
謝情一愣,身體迅速涌出冷汗。
他的肖像盒鏈墜不見了!
情臣看謝情的臉一下子白下去,額上滲出冷汗,不由被嚇了一跳。他和謝情相處的時間雖然短,但對謝情那樣不管發生什么都鎮定自若云淡風輕的模樣印象深刻,在他的意識中,謝情好像永遠不會慌亂。
看到謝情這么慌,他也有點慌了起來。
“怎么了?你和我說啊。”
他抱住謝情的肩膀,謝情很瘦,能直接摸到纖細的骨骼,在他的手掌下,謝情正在輕輕發著抖。
“你見到我的肖像盒鏈墜了嗎?”謝情著急的指著自己的脖子比劃道。
情臣點了點頭:“我記得爆炸的時候它忽然發出一陣亮光把你包住,然后就消失了,應該是被炸沒了。”
他由衷地加了一句:“還好你沒有受傷。”
謝情是很嬌弱的,不像他這樣皮糙肉厚,爆炸對他來說只是撓癢癢。
謝情無法共情他的感嘆,原本就很蒼白的臉現在看起來更是白得幾乎要透明了一樣,一點血色都看不見了。
他緊緊抓著情臣的手臂,強迫自己一點一點鎮定下來。
情臣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問道:“那個東西對你很重要?”
謝情沒有動作,他閉著雙眼,情臣可以看見薄薄的眼皮下,謝情的眼球似乎在震顫,可以從此窺見謝情的內心正在遭受著重大的沖擊。
情臣看著謝情,他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分成了兩半,一般因為謝情此刻的狀態而擔憂不已,另一半確在不合時宜的沉醉于謝情的美貌。
他的靈魂似乎漂浮了起來,看著思想正在發生沖撞的自己,難道我是一個變態嗎?
情臣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