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和謝情認識的時間還很短,但情臣本能地感覺到,謝情并不是一個孱弱的人,他的身體可能不太健康,但卻有著堅韌到讓人懼怕的心靈。
他甚至有一絲沾沾自喜,仿佛謝情的脆弱帶來了一種甜美的感覺。
他隱約感覺到謝情的脆弱和他自己脫不了干系,雖然他沒有證據,但他就是這么覺得。
他舍不得謝情難受,但也喜歡他為了自己而難受的模樣。
這種卑劣的欣喜讓他感到內疚。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幾分鐘的時間,謝情徹底冷靜下來。他慢慢睜開眼睛,藍灰色的眼眸一如以往,平靜而淡漠。
嘴角那絲若有似無的笑容重新掛了回來,情臣有些遺憾。
他喜歡謝情笑,但不是這樣的笑。
“那東西對你很重要嗎?”
情臣又問了一遍。
出乎他的預料,謝情點了點頭,道:“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留給我的。”
“誰?秦沉嗎?”情臣問。
謝情露出沉思的神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我哥哥留給我的,至于是不是秦沉,我還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情臣聽不懂,他不太明白人情世故,可以模仿,卻從來沒有感受過真實的人際關系,更別說是家庭關系了。
但就算這樣,他也知道哥哥是血親,謝情怎么會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秦沉呢?
何況秦沉比謝情還小,年紀大的才是哥哥。
謝情想看時間,下意識去摸手機,卻什么都沒有摸到,他想起來1994年的時候手機似乎才剛剛出現,酒店的桌上擺著一個裝電池的電子鐘,已經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上一頓飯是好幾個小時前的事,以他的熱量消耗,他早就餓了。
兩人關上房門,進入就在對門的餐廳,餐廳里都是旅游團的人,似乎養生溫泉酒店只招待了他們這一波客人。
謝情隨意打量了一會兒,拉著情臣在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陸翊笙比他們稍晚點到,他在這個團里似乎沒有熟人,很自然的坐到謝情身邊,看了他們幾眼,羨慕嫉妒地說:“你倆可真高。”
謝情想到日后的陸翊笙,對他說:“你還會再長的。”
陸翊笙瞬間睜大眼睛:“真的?”
謝情想了想,道:“可以長到183,只比我矮兩公分。”
現在的陸翊笙大概175左右,在九十年代的男性里已經不算矮了。但他似乎還不滿足。
陸翊笙聽了謝情的話,樂呵呵地做了個投籃的姿勢,眨著眼睛問:“你看我有希望當前鋒么?”
謝情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陸翊笙亮亮的眼睛立馬黯淡下去,耷拉著眼皮,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謝情:“我覺得你會成為一個很好的醫生。”
陸翊笙稍微振作了一點,瞪大眼睛問:“你怎么知道我的第二志愿是做個厲害的醫生?”
謝情裝模作樣的掐起手指,微笑道:“我會算啊。”
情臣看著謝情逗陸翊笙玩兒,心里突然就覺得堵了起來,他不是太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但他清楚一件事情,他想獨占謝情。
“峰哥,我好像聞見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