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臣忽然聽到一個女聲。
他的五感非常敏銳,在這個并不算大的餐廳里,他可以聽清每個人的交談,哪怕是湊耳朵的悄悄話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引起他注意的,是這個女聲聽起來十分焦急,讓他也間接地感覺到了一種急迫。
情臣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眼神忽然定住。
他看見一個和謝情的肖像盒鏈墜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掛在一個魁梧男人的脖子上。
區別只不過是他的鏈墜看起來要比謝情的更新,更亮,鏈子也不同,不是金鏈,而是一根皮繩。
魁梧大漢察覺到他的目光,下意識把鏈墜塞進衣服里面,只露出脖子上的皮繩。
謝情的鏈墜明明已經在精神病院里被毀掉了,怎么會出現在那個魁梧男人身上?
情臣下意識看了一眼謝情,他還在和陸翊笙說話。
想了想,情臣決定先不把這件事告訴謝情,想辦法看一看那到底是不是謝情的東西,如果是,他就搶過來,如果不是,謝情也不會因為鏈墜的事情再引起什么情緒上的波動。
情臣轉過臉,假裝只是不經意間看了魁梧大漢一眼,耳朵卻已經豎了起來,小心聽著他們在說什么話。
“那個小年輕是不是在看你?”
“不,他在看我的鏈墜,可能覺得我這樣的糙漢戴這樣的鏈墜有些奇怪吧,不用管他。你真的聞見了血腥味?”
“嗯,我想任務已經開始了。”
“星眠,你留在這里,我和小秦上去看看。”
“峰哥,會不會打草驚蛇?我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反正也只是npc。星眠,你說呢?”
情臣分清了人,年輕男人是小秦,聞見了血腥味的年輕女人是星眠,那個戴著謝情同款的叫峰哥。
“阿政,你有所不知,我們現在進入的是一個剛剛生成的噩夢,里面的人不是npc,他們都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現在噩夢還沒有把他們徹底同化,只要能通關噩夢,他們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如果我們失敗,他們就會成為噩夢的一部分,變成你所謂的npc。我們檢測不到新生的噩夢,每次等我們這些收債人進入噩夢的時候,噩夢已經生成了,被它吞噬的普通人也已經被噩夢異化。這次機會難得,我們不僅可以阻止噩夢生成,還能救回他們,所以我們不能不管他們,你也不能把他們當成npc對待,你明白了嗎?”
那個叫星眠的女人說得又快又急,但情臣全都聽清楚了。
“咦,怎么還有人沒來,是不是睡著了。”導游說。
桌上的菜已經擺得差不多了,導游站起身來,道:“我去叫一下沒來的人,麻煩大家再等他們幾分鐘。”
其他游客都答應著說:“放心,人齊了才開飯的道理我們是懂的。”
聽到導游的話,星眠立刻站起來,笑嘻嘻地說:“我記得沒來的那兩個住的是六樓,你都懷孕了就別爬那么高的樓梯了,我去叫,你告訴我房號。”
她給峰哥打了個顏色,魁梧男人立刻接話:“是啊,你坐著吧,我們去叫。”導游告訴了她們房號,他們兩個人快步出去。
沒過多久,情臣就聽見了一聲尖利的叫聲,中氣十足,里面沒有恐懼,反而充滿憤怒。
游客們頓時騷動起來。
“發生什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
“誰在叫啊!”
咚咚咚咚咚,是人從樓梯上跑下來的聲音。
情臣看見星眠一頭撞進來,帶著表演性質的恐懼情緒大喊:“不好了,他們死了!兩個都死了,快打電話報警!”
這動靜引來了酒店的人。
謝情看見個熟面孔。其中兩個他只在照片上見過,另一個他見到的是中年版本。
鐘愛佳,鐘愛國,還有鐘愛國的女友,蘇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