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衛任像是很有耐心的樣子重復了兩遍,這是今天出門街上碰到有人在賣一窩出生沒多久的小兔子,模樣很特別,就想著買來逗蘇蘇玩兒。
“小兔嘰”
蘇蘇跟著念,仰起小臉朝院長笑,又伸手從鐵絲縫隙里想要摸摸那一身奶白透著點灰毛絨絨的小家伙。
小兔子耳朵長長的垂在腦袋兩側,黑漆漆的圓眼珠子像是黑曜石一樣閃著光,就是臉有點胖,鼓鼓的像是嘴巴里藏了食物。
蘇蘇手指伸進去,它就從籠子角落一下跳過來,把她“嚇”得猛地縮回手,歪著腦袋看看,又小心翼翼地伸過去。
小兔子立即用下巴在她胖嘟嘟的指頭上蹭了蹭。
然后開始原地轉圈圈。
“好可愛”蘇蘇咯咯地笑起來,又仰頭朝院長笑瞇了眼。
汪衛任也哈哈樂,蒲扇一樣的大掌在她頭頂揉了揉,愛不釋手的樣子,干脆雙手一探,把她抱了起來用一邊手臂托著,點點她的小鼻子。
“喜歡吧以后小兔子就是蘇蘇的了,要給小兔子取個名字嗎”
“名字”
蘇蘇不太舒服地掙了掙,無果,只好裝傻。這個院長也太熱情了吧,他對福利院的每一個小孩都是這樣的嗎
不太可能吧。
汪衛任看她聽不懂也不生氣,今天心情似乎非常不錯,“就像蘇蘇的名字是蘇蘇,小兔子叫什么呢”
蘇蘇撅著嘴巴,大眼睛水汪汪的,顯然很犯愁。
“不著急,慢慢想。”
汪衛任說著也注意到了她臉頰上的紅,拇指抹了抹,蘇蘇直縮脖子。
“嘖,蘇蘇睡覺又不老實,這嫩得喲”不知道想到什么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神很復雜。
“湯圓兒”蘇蘇被看得毛骨悚然,趕緊出聲打斷。
“湯圓兒蘇蘇想吃湯圓兒了你可吃不了,上次就差點噎著了。”汪衛任又笑起來,似乎是想到了女孩兒以前的趣事。
蘇蘇就嘟著嘴鼓起來,不高興的樣子。
她指著地上的籠子,“湯圓兒”
汪衛任反應過來她是給小兔子取名叫湯圓兒,頓時哈哈大笑,“小饞嘴”
“喲,笑什么呢這么高興”
這時一道略尖利的女聲突兀地插進來,腔調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汪衛任立即把蘇蘇放下去,轉身看向從院門進來的女人,“怎么過來了,都收拾好了”
蘇蘇趕緊跑去兔籠子那里,蹲在地上緊張地望著走近的女人,是身體的條件反射,她的身體怕這個女人。
那是汪衛任的老婆卜遙蓮,也是這個福利院的副院長。
她走兩步又回頭,“愣著干什么,不會走了還要我抬著你走嗎”
蘇蘇支棱著脖子,這才看到女人身后院門邊站著個男孩兒不愿過來,正是之前的程承。
卜遙蓮邊說邊伸手揪住男孩兒的耳朵,拽進院子。
程承身上新添的傷一下子暴露出來,明明剛剛除了膝蓋上的擦傷還好好的,這會兒膝蓋已經破了,猩紅一片,血水滲出來一直流到腳踝消失在黑色塑料涼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