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吉回到花壇邊,他蹲下來問段南軻“段大人,可以讓校尉們把死者從花壇中抬出來,我稍后還要復檢,但死者身份并不確定,是否可以剖尸”
一般而言,燕京等地一旦發生命案,百姓報官,仵作推官等去現場查案,會直接告知親屬需要剖尸,但本案死者目前并不知其身份,一般而言要先在縣衙掛出告示,等待一日再另行剖驗尸體。
不過這案子既然驚動了錦衣衛,倒也不必如此麻煩。
鄭三吉很是機敏,他直接便問段南軻。
段南軻片刻都未猶豫,他直接道“直接驗尸便可,辛苦鄭仵作,待尋到死者身份,錦衣衛會另行解釋。”
鄭三吉這才放下心來。
他磕磕絆絆從花壇上跳下來,剛要說兩句十四年前的案子,眾人就聽到鄭峰的聲音。
“大人,人抓到了。”
姜令窈跟段南軻回頭看去,就見鄭峰手中刷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矮小男人,男人蓬頭垢面,似已經流浪許久,因著這滿庭的燈火,他顯得分外瑟縮,蔫頭耷腦地蜷縮成一團,任由鄭峰把他拎來拎去。
段南軻上前兩步,讓兩名校尉上前架住他,然后便問“你是誰為何會鬼鬼祟祟躲在此處”
姜令窈也好奇想要上前,卻被段南軻一伸手攔在了身后,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卻被段南軻淡淡掃了一眼。
姜令窈“”
行,你厲害,我打不過你。
她便只能站在段南軻身后,見那男子實在瑟縮得厲害,思忖片刻便溫和開口“我們只是在此處查案,因案件詭異特殊,需知曉犯案情形,若你看到線索,希望你能配合官府,幫助我們捉拿兇犯。”
一聽到兇犯兩個字,那男子竟是渾身一抽,猛地抬起頭來。
在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之下,他瞪成銅鈴的眼眸顯得格外明亮。
男子臉上都是黑漆漆的污泥,看起來很是臟亂,若只看他行為,眾人會以為他是個有腦病的人,因犯了瘋病才流離失所,流浪街頭。
但若只看他那雙眼眸,卻又讓人覺得他心思純澈,明亮宛如朝霞。
是個很怪的人。
隨著姜令窈的話,男子確實有了反應,當下一刻,當他看到段南軻身上的飛魚服時,他整個人又緊張地哆嗦起來,嘴里嗚嗚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般瘋瘋癲癲的人,又如何會如此有條理殺人此人怕不是本案兇手,甚至可能只是在草叢里睡覺而已,同本案并無關聯。
見此情景,段南軻并未生氣,他對鄭峰道“把他帶回此處的錦衣衛司房,好生安置,稍后另行審問。”
鄭峰領命,直接把男子拎走了。
鄭三吉便道“段大人,派人把花壇里的草清一清,趁著此時,我把十四年前的舊案給兩位訴說一番。”
段南軻一聲令下,錦衣衛校尉便開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