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堅定感染了杏花嬸,杏花嬸竟漸漸冷靜下來,沒有剛才那么悲傷。
姜令窈的目光篤定,她一字一頓道“杏花嬸你放心,你所供述的舊案案情,只會記錄在案件卷宗和錦衣衛卷宗中,其余所有人包括衙差等皆不會知道你為何來縣衙,我們不會把你的事說給任何人聽,他們只會以為你是來認小珍尸體的。”
“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你跟丫丫遭受這些流言蜚語,不會讓受害者再一次受到傷害。”
姜令窈的話令杏花嬸眼中漸漸閃爍出星星點點的亮光,她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哽咽道“多謝大人。”
此時段南軻才開口“錦衣衛同樣可以保證,如此,你可放心了。”
杏花嬸又想哭了。
但她卻強忍住淚水,道“我想去看看小珍。”
姜令窈點頭,段南軻便讓裴遇領著她去認尸,待得杏花嬸離開,姜令窈才重新皺起眉頭。
“大人,杏花嬸當年年輕有孕,她被綁之后驚慌失措,已經記不清綁架他的人到底住在何處,但根據她證詞里的幾處細節,我以為當年囚禁關押死者的地方應該就在白河沿岸,并且應該在宛平之內。”
方才兩個人皆聽得仔細,一點細節都未有錯漏,段南軻便頷首道“正是如此,若囚禁她之處在通州,那她必不可能渾渾噩噩走回家中,這只能說明兇手囚禁人的屋舍就在白河村附近,不會超過三十里。”
能推論出這些細節,已經另眾人振奮,誰也想不到當年的案子還有幸存者,而這名幸存者又認識第三名死者。
當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切自有天意。
姜令窈道“只是不知兇手是否還住在此處,畢竟當年有幸存者逃生,他不可能還留在原地。”
段南軻卻道“也并不盡然,聽杏花嬸所言,這個兇手很是自信,他對于殺害弱小的女子根本就不驚恐,以至于才被秀紅抓到時機,不僅救了杏花嬸,還重創了兇手,兇手這十四年都未有翻案,不知究竟為何,但我猜大抵跟秀紅有關。”
兩人越說越專注,姜令窈猛地聽到秀紅的名字,突然道“秀紅跟秀盈兩個字實在太像,莫非真的是同一人若當真是同一人,那么當年秀紅確實來了宛平,并在宛平失蹤,我們可用她的兩個名字在名錄上搜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姜令窈一口氣說完,然后道“根據杏花嬸的證詞,我們可以知道當年兇手人很年輕,高高瘦瘦,那么年齡大約在三十之下,而且他當年為了誆騙受害者,還拿襁褓中的嬰兒做誘餌,若是專門為了誆騙受害者特地搶奪偷盜嬰兒,養育起來頗為麻煩,因此我們可以推測孩子大概就是他親生的。”
段南軻若有所思“那么也就是說,他應該也有妻子”
姜令窈微微一頓,調查這個案子以來那些細枝末節的線索全部都串聯在一起,姜令窈眼睛一亮,她道“榮娘會不會就是他的妻子”
段南軻略一挑眉,眼眸里卻也多了幾分興致盎然,他道“若當真如此,一切都說得通了,對于榮娘的身份我們也更好查一些。”
“我們假定榮娘跟兇手是夫妻,在兇手行兇時榮娘已經誕育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杏花嬸親眼所見,做不得假,但杏花嬸卻并未看見過榮娘,結合老繡娘的話,也就是說榮娘要么不在囚禁之所,要么在兇手犯案時已經病重或者身故,因此她既不會出現,也不會再拿繡片去繡坊賣錢,自此之后就再未出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