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錯了話,怪錯了人,就要道歉。
段南軻倒是很意外她會突然說這么一句,心中一時暖意上涌,令他原本冰冷的面容也略緩和下來,桃花眼一挑,竟是同姜令窈開起了玩笑。
“喬大人錯怪本官,本官心里可是委屈至極,喬大人可要如何彌補本官”
段南軻這一嗓子可謂是委屈至極。
姜令窈抿了抿嘴,卻是被他逗笑,她眉尾蕩起一抹喜悅的弧度,道“不如我請大人吃一碗手搟面”
她聲音很低,也很輕,就如同夏日里的一縷風,帶著絲絲綠意飄蕩進段南軻心中。
段南軻挑了挑眉,扭頭看著她笑“我口味可是很刁的,不是什么面都吃。”
姜令窈道“等案子破了,便是段大人要吃寶瑞樓的吉祥面,我也請得起。”
不過三兩句工夫,兩人竟又恢復往日那般模樣,段南軻朗聲一笑,手中韁繩一拽,道“駕。”
隨著他的聲音,黑馬卷起颶風,一瞬飛出隊伍。
姜令窈心中一下子暢快起來,她腳下一蹬,也跟著往前飛奔而去。
一前一后兩道身影疾馳而去,一個晃神就消失不見,后面的鄭峰領著一隊錦衣衛,剛要往前跟去,就被楚朽年叫住。
“你急什么”楚朽年白他一眼,回頭吩咐,“都跟著我走,咱們可不急。”
姜令窈跟段南軻都是馬術高手,兩人策馬而行,不過一刻便來到靜夜花苑前。
從昨日起,靜夜花苑就被衙差和錦衣衛團團圍住,不僅拉了封線,還不停有人在花園中巡邏,不給兇手絲毫機會。
姜令窈和段南軻在門口下了馬,踏著已經干涸的土地,一步步往里面行去。
段南軻問“要從何處查”
姜令窈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兇手為何對那繡片那么鐘情,幾名死者背后都有繡片,當年的案發現場我們無從查詢,但僅憑這個現場,我們就可以確定繡片面衣才是兇手所要表現給別人看的,這便是他殺人的根由。”
段南軻同她一起快步往花園里行,兩人很快就來到牡丹花壇前。
“之前我們也說,相比過去,兇手殺人后拋尸的行為越發謹慎,但他對死者背后繡片的展示卻一點都沒有收斂,這個花壇就正對靜夜花苑大門,而繡片擺放的位置也正對大門,他甚至為了展示自己的杰作,特地把這一側的牡丹去掉。”
姜令窈道“所以我覺得,殺人并非他的目的,擺出這么一個拋尸地才是他的目的。”
“這個案子難就難在兇手殺人并無恨意,他跟死者全不認識,死者之間也并無聯系,他又選擇異地拋尸,因此當年破案難度實在太大,這才成了懸案。”
“但現在,兇手的老邁和謹慎卻給了我們更多機會,他恐怕自己都想不到,他十四年后再次出手,就碰到了咱們呢”
現在靜夜花苑被封,城中其他花園也全部加派人手,要么關門,要么增加巡邏捕快,兇手想要再擺出這么一個完美的犯罪現場,幾乎不能。
姜令窈道“現在宛平風頭正緊,我以為他不會立即犯案,最多跟當年一樣,時隔一月再出手。”
“你以為,我為何會調來這么多錦衣衛緹騎”段南軻眼中一片冰冷,“為的就是震懾兇手,就要明晃晃告訴他,只要他再敢犯案,錦衣衛立即就能抓他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