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的氣不是那么好消的,次日清晨,當行云問早飯要在何處用時,姜令窈道“早食自要在膳廳,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行云“”
行云笑著道“是了,咱們小姐可不怕他。”
姜令窈哼了一聲,倒也沒如何生氣,只是不想在段南軻那落了面子,好似她怕他不成。
待姜令窈打扮妥當,穿了一身家常的牡丹對襟春衫出來,便看到段南軻正從院中歸來。
他手中拿著劍,顯然早晨去練劍習武了。
兩個人剛好碰了個面對面,段南軻腳步微頓,竟是很自然道“娘子,晨安。”
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似對昨日的爭執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有種胸懷寬廣的氣度。
姜令窈心中嗤笑,知道他全是裝的,因此臉上也堆起一個明媚笑容“夫君,晨安。”
夫妻兩個客客氣氣點頭問好,然后便擦肩而過,姜令窈去了膳廳,段南軻則會書房洗漱凈面。
待到早食呈上來時,段南軻已經在膳廳落座。
兩人臉上端著笑,彼此之間頗為客氣,實際卻一人坐一邊,誰都不理誰。
姜令窈早上愛吃面,無論是雞絲湯面、麻醬拌面還是茄丁鹵面,她都愛吃。
今日小廚房特地給她做了燒肉面,燒肉選的都是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帶皮,紅彤彤漂亮亮鋪在面上,赤紅的湯底上放了兩根青菜,搭配極是恰當。
姜令窈先是喝了一口湯,頓時覺得通體舒暢,她慢條斯理吃起了面條來,待得半碗下肚,膳廳中都只有兩人用飯聲音。
段南軻不吭聲,姜令窈也懶得理他。
待得用過早食,姜令窈直接放下碗筷,起身回了臥房。
昨日雖然周對殺人之事供認不諱,姜令窈還是要去一趟縣衙,把案情重新梳理一遍,好讓錦衣衛的裴遇把結案卷宗寫明。
此案是順天府、錦衣衛和宛平縣方同辦,但錦衣衛是主領,要由錦衣衛出結案卷宗。
姜令窈略歇了一會兒,然后便去西跨院更衣,同沈素凝一起出了門。
待她來到宛平縣衙時,才發現段南軻已經到了,正同趙喆和錢知縣等人一起坐在大堂里,似正在等她。
姜令窈快步而入,歉聲道“抱歉,是我來遲。”
錢知縣不敢得罪她,忙道“哪里哪里,是咱們來得太早,喬大人請坐。”
姜令窈在趙喆手邊坐下,除了裴遇之外,另有一名錦衣衛副千戶坐在他身邊,兩人要一起書寫卷宗。
錢知縣人微言輕,對本案也不甚了解,稀里糊涂就被領著破了個案子,此時更是不會多嘴。
于是在梳理案情時,便由鄭峰敘述。他聲音極冷,似是個沒感情的木頭人,倒是不耽誤時候,很快便把案情說完。
姜令窈補充道“我昨夜思索,周薏當時留在犯罪現場的鞋印為何足有七寸半,現在想來,那足印中間重,四周輕,且一腳深一腳淺,應當是周薏穿著七寸半的鞋樣,特地踩出來的腳印,為的就是把犯罪嫌疑栽贓道周森身上。”
周森的鞋恰好就是七寸半大小。
如此一說,本案的全部現場線索通順了,裴遇把此推論記下,就聽鄭峰道“經昨日搜尋,緹騎一共在天佑七年宛平附近的失蹤人口中,找到了兩個符合當年死者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