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家族人口簡單,并不算大家族,她是父親的嫡長女,下面還有幾個庶妹,而她父親一共有三名妾室,其中一名妾室下面標注了一行小字。
姜令窈仔細一看,上面寫的是妾室王氏娘家俱亡,蘇家贍養其侄兒。
看到這里,姜令窈突然想起剛才聞禮的話。
說夫人在娘家時有青梅竹馬的表哥,這個王氏的侄兒,會不會就是那個表哥
姜令窈在卷宗上畫圈批注,然后便抬頭看向段南軻,只看段南軻面色越發深沉起來。
“姚大人,段大人,下官這里有線索。”
姜令窈把王氏侄兒一事說完,便道“兩位大人可有線索”
姚沅拍了一下手上的書冊,嘆了口氣“正陽伯的兒子和兒媳都沒什么事端,人也年輕,卷宗一眼就能看到頭,并無線索。”
段南軻卻抬起頭,看向兩人“薛定山倒是有些奇怪之處。”
段南軻起身來到兩人身邊,把那書冊放到桌上,指著其中一頁道“你們看這里,天佑二年,薛定山在老家林州的祖宅大火,他家中族人多有傷亡,十不存一,當時他特地跟先帝請命,道妻子蘇氏剛難產生下孩子,母子二人皆是身體孱弱,從燕京回林州路途遙遠,特請母子二人留在燕京守孝,先帝很寵幸他,便恩準了。”
“薛定山回了林州,一邊料理家里事,一邊要替父母守孝,因此瘦得幾乎脫了形,還曾大病一場,就是這一場大病,讓他幾乎忘記了年少時的許多事,家中的親臨也不太記得。”
“因先帝很是喜愛他,并未讓他守孝太久,天佑三年便奪情召他回京,不過彼時人蒼老消瘦許多,同走之前那般意氣風發迥然不同。”
面容雖未大變,但整個人的精氣神確實大相徑庭。
但他家中這般慘事,論誰都會如此,倒也并未引起多大波瀾。
段南軻皺眉道“一個人遭逢大難,真的會失去過往記憶甚至不認識家中伺候多年的老仆”
“他不認識那些老仆,卻知曉燕京的官宦人家,甚至御前奏對也無問題,甚至比以往更得先帝喜愛。”
“這不奇怪嗎”
姜令窈覺得有什么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可那閃光實在太快,她并未迅速把握住。
她微微蹙起眉頭,張口想要說什么,卻偏偏什么都說不出來。
段南軻停下翻書的手,認真看向她。
姜令窈道“我總覺得,我們已經找到了本案的關鍵,但我又說不上來。”
段南軻溫言道“莫急,還有幾人并未審問,待到全都審問完,線索還會出現更多。”
姜令窈眉頭舒展開來,沖他淺淺一笑。
坐在邊上的姚沅默默喝了口茶。
不錯,好茶。
三人又商議了一會兒案情,鄭峰便快步進入,道“大人,經查昨日王管事確實曾夜禁后出府買玉液酒。”
段南軻點頭,道“那便把他羈押房內,待得案情明朗再議。”
到了此時,外面的宴會也接近尾聲。
沒了宴會的壽星登場,無論正陽伯夫人還是長子都沉著一張臉,宴席上的賓客也鬧不起來,不過匆匆吃了幾口飯便陸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