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孩子,一個明著干,一個暗著坑,簡直是一對冤家。
姜令窈清了清喉嚨,正要先教育一下下黑手的兒子,結果一個軟乎乎的小團子就撲進她懷里。
“娘啊,”小團子細細的小嗓子哀嚎起來,“三哥哥要打我,打我!寶兒好可憐啊,哥哥也是為了保護我,你就饒了哥哥吧。”
小嗓子這一嚷嚷,簡直是繞梁三日,哀婉極了。
姜令窈低下頭,就看到女兒可憐巴巴的小臉蛋上,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著淚光,似乎這就要哭出來。
當然,只是就要而已。
她跟段南軻的這一對兒女,面容承襲了兩個人的優點,一個個漂亮得跟年畫娃娃似的。
唯一的不同是兒子隨了她,生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而女兒則隨了段南軻,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漂亮極了。
她撒嬌的時候別提多可愛了,就連氣人的時候,也讓人氣不起來。
這會兒她可憐巴巴看著母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誰看了忍心訓斥她?
只能是親媽忍心了。
姜令窈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女兒哭嚎的小嘴巴,等她嗚嗚嗚嗚半天發不出聲,才松開了手。
“娘,你壞!”
段瑤捂著嘴巴,控訴地看向娘親。
姜令窈彎腰抱起她,讓她坐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后便又指了指邊上的石墩:“珩郎,坐下說話。”
這一讓坐,就意味著今天的事要輕拿輕放了。
段珩眼眸里閃過一絲光亮,他彬彬有禮對父母行過禮,然后才來到石墩邊。
他個子矮,石墩又高,只能跳起來才能安安穩穩坐到石墩上。
即便如此,小短腿也夠不到地,只能懸在半空中。
小家伙跟妹妹不同,沒有膩膩歪歪賴在母親懷里,他自己在石墩上就坐得板板正正,好似還在學堂里聽講。
這模樣真是可愛極了,段南軻見到兒子這般,氣也消了,滿心覺得自家的孩子最聰明。
姜令窈拍了拍不安分的小女兒,然后才道:“今日之事,誠然是因六丫頭引起,但你們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這話一出口,急性子寶兒就要開口為自己辯解,但她一抬頭看到母親的表情,立即偃旗息鼓,捂住嘴巴不敢吭聲了。
姜令窈睨了女兒一眼,繼續說:“一,是寶兒太固執,你只顧著跟六丫頭爭執,非要讓她認錯并自己改正錯誤,是不可能的,最后那道溝壑有人填上嗎?”
寶兒此刻才想起起因,很愧疚低下頭:“沒有。”
姜令窈輕輕拍著女兒的后背,柔聲道:“以后再遇相似之事,寶兒一要告訴她錯誤,一則要主動自己修整錯誤,無論對方是否承認,你都要做明白事理的人。”
寶兒乖巧點了點頭,就連珩郎也若有所思跟著點頭。
姜令窈很滿意,這才繼續道:“一是珩郎,見對方有人要維護,你要主動問清緣由,看對方要做什么,如何維護,而不是直接動手攔住對方,這樣不僅不能化解矛盾,還會激化矛盾。”
珩郎也乖巧點頭:“是,娘,兒子知道了。”
見兩個孩子都受教,姜令窈才看向段南軻,用眼神示意他補充兩句。
段南軻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寶兒心懷正義,知道愛護弱小,珩郎愛護妹妹,勇武機智,都是好孩子。”
寶兒驕傲挺胸,珩郎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段南軻繼續道:“但是,今日你們確實讓自己陷入險境,讓我跟你娘都擔心不已,是也不是?”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爹,娘,我們錯了。”
段南軻點點頭,頗為欣慰:“孺子可教也。”
今日之事,段南軻從族學接回兩人時,已經訓斥過一次了,所以姜令窈回來后并未生氣,只是同他們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