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逐漸意識到了,另一個自己說的話完全是坑。諸伏景光不僅不會對自己盡一些下屬應盡的義務,比如正常的照顧病人,還會幾多試探,讓他二十四小時都處于不得休假的心累之中。之前安室透所說的一邊勾心斗角,一邊享受服務的情況根本不存在。說什么最佳選擇,是最差的選擇還差不多吧。
雖然也有把諸伏景光變成聽話的狗的辦法,但降谷零還沒有下限低到這種程度。還是稍微顯露一點波本的性格,讓對方早點警覺逃跑吧。當然在此之前,那位警官能不能把輪椅轉圈這段忘掉。降谷零考慮著把對方敲失憶的可能性。
既然決定了不再演戲,他就不用再保持腦回路有問題的失智形象,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了不少。所以說為什么要互相折磨,他繼續當波本直到宮野姐妹都成年,諸伏景光繼續當臥底直到某天被身份暴露然后死掉。降谷零確實不在乎組織有多少臥底,只要不影響他的地位就好,只要對方不作妖,他完全可以和諸伏景光成為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不知道綠川亮是否有意識到波本的微妙轉變,比如再也沒有在他面前露出過歡脫的一面。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別的事情上。他抽空又向降谷零請教了幾個問題,得到的都是極具前瞻性的答案,并且都能在未來的某一時刻應驗。更可怕的是降谷零對讓人恐懼這件事的精準把控,雖然綠川亮沒能親眼見到他出任務,但也能想象到面對敵人的波本會有怎樣的壓迫感。
了解得越多,想要知道的就越多,就會發現他目前的權限完全不夠用。
“怎么了”某次閑暇的時候,降谷零發現綠川亮一副苦惱的樣子。
“沒什么事。”綠川亮搖了搖頭,“只是最近手機被盜刷了,還好那個只是一個備用機,里面并沒有存放多少重要的資料,要是泄露了組織的事務就完蛋了。”
“這樣啊”降谷零意味深長地拖長了音調,“需要我教你些技巧嗎”
“對哦。”綠川亮突然意識到,“波本先生不就是情報方面的專家嗎,您一定有很多關于信息保密的方法吧。”
“試一下動態密碼怎么樣”降谷零說,“即使一次密碼被盜也不會帶來多大損失。”
綠川亮為難道“但我完全沒有相關的技術知識,并不知道該如何設置。而且這種應該是需要密碼器的吧,如果密碼器丟了該怎么辦”
“照你這么說,有什么是不能丟的呢”降谷零挑了挑眉,“如果你那么害怕丟失,那么指紋和虹膜也是好辦法。雖然拿身體的一部分做密碼,在這個地下世界也很容易失去這一部分就是了。”
綠川亮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他“真是沒有想到波本先生竟然是這種類型的,我還以為您會更偏向于明文和密鑰組成的傳統加密方式呢。”畢竟都有暗格這樣的東西了。
“說起來波本先生覺得哪種密碼最好呢”
“我說你呀,不會是在試探我吧。”降谷零深深地看著綠川亮,“再教你一件事情吧。在這個組織里,知道越多的人死的越快。我可希望你能活久一點呢。”
“抱歉,我只是有點好奇。”綠川亮向他道歉。
真是個敏銳到讓人覺得麻煩的角色,不過他已經對密碼有了點想法了。
雖然綠川亮掩飾得很好,但降谷零有平行世界的諸伏景光作對比,自然知道這家伙十分抗拒給殺人如麻的組織成員做保姆。相比起溫柔又細致的諸伏景光,綠川亮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在各種細節上都只是做做樣子。
所以當他突然殷勤起來的時候,降谷零是有點驚訝的。
“最近訓練內容比較少,所以有點空閑。”綠川亮向他解釋,“就在閑暇的時候看了一點關于生活瑣事的書。”
他的解釋貌似無懈可擊,完美塑造了一個能力不足,卻想要討好上司的上進的下屬形象。
“哦,那你學會了什么”降谷零問他。
“學會了很多。”綠川亮給他舉例,“比如煮米飯之前要把米洗干凈才不會黏連,平時室內要勤開窗通風,睡前可以喝一杯牛奶有助睡眠之類的”
雖然很有用,但這不是最最基礎的生活技巧嗎降谷零無語了,還是早點找機會把這家伙送走吧。
“按我學到的常識來說,現在就是要喝牛奶的時候了。”綠川亮拿出一個便利店袋子,從里面掏出一盒牛奶來。
“這牛奶還是冰的吧。”降谷零覺得現在的情景荒謬得可笑。
“書上沒有提及溫度。”綠川亮一本正經道,“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給您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