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重新伸出手,這一次他沒有顫抖,拆彈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如同記憶中的成百上千次一樣。
而真的在樓下等的那幾個人,氣氛又陷入了尷尬。
還沒等其他兩人開口,格蕾特率先讀懂了空氣:“哎呀,我好像把要給你們的糖果鎮的紀念品落在家里了,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一趟。”
女孩提起裙擺匆匆離去,走到道路的盡頭還不忘回頭給兩人揮手,十分活潑可愛了。
“那顆炸彈是怎么回事?”待格蕾特走遠,萩原研二轉頭問伊達航。
“其實我對這顆炸彈也有點印象。”伊達航說,“我和松田他們一起拆過這顆炸彈。”
“就在給你掃墓的那一天。”
而第二天松田他就遭遇了那座以民眾為籌碼的摩天輪。
“亞空間會被人的想法影響……”萩原研二喃喃說了一句,望向了二樓的窗戶,反光的冰糖玻璃并不能顯現出房間內的景象。
“我大概能理解他當時的心情了。”站在樓下,卻什么也不能做,眼睜睜望著好友被火光和濃煙帶走,換做是他的話一定會做噩夢的。
萩原研二為難地揉亂了頭發:“感覺過會兒會被罵得很慘。”現在的小陣平只是騰不出手,他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死緩。
伊達航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充分表明了他不想與旁邊人為伍的決心。
“還好我不是簍子捅得最大的那一個。”萩原研二很會自我開解,此時此刻他能禍水東引的對象也不多了。
伊達航不由贊嘆,這種無恥的自信果然是他熟悉的同期,警校時代每次被體罰最重的都是他們班真是完全沒有一點冤屈。
這次萩原研二也不是憑空冤陷,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把自己從警界精英分裂成跨國犯罪組織的重要干部,甚至能影響世界未來走向的。
雖然上警校的時候萩原他們也經常能聽到各個課程的老師夸獎降谷零未來大有可為,但這未免太有出息了,超過了正常人類對出人頭地的認知。現在這兩個同位體中的一個也要人頭落地,戲劇性和可能的血腥程度都足以寫入反面教材。
“我啊,其實從剛才起就一直在想。”萩原研二說,“我們若是真的去到那個所謂的中央王國,到底要做什么呢?”
不出意外那里就是降谷零和他的同位體相互廝殺的戰場了。
“總是要見一面的吧。”在降谷零的世界里,二十八歲就死于車禍的伊達航托著下巴想了想,“不和降谷打一聲招呼就迎來結局的話,那家伙估計會覺得遺憾的。”
“而且我也想問他……”他話鋒一轉,“雖然很感謝在失足少男的世界里我和我愛的人都活了下來,但那個偷卸了我一個輪胎害我冒雨走了三公里才找到維修點的人是他沒錯吧。”
萩原研二:“……”聽起來怪慘的。
“這么一說我也有事情要問他。”萩原研二受到了啟發,“那個在黑鴆醫藥天臺上口口聲聲說著不要靠近他,但實際上一人揍了我和小陣平兩個,拳拳都往最痛地方打的,應該也是套著失足少男皮的他吧。”
兩人交換了一下各自的經歷,對那個金發黑皮不做人的程度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原來他們是要去中央王國算總賬的,恍惚間兩人差點兒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我無法去偏幫任何一方。”伊達航終于將話題拉回正軌,“不管是哪個結局,我和娜塔莉始終都是一起的,這樣就足夠了。”
無論是在人間,還是執手奔向死亡。
意料之中的答案,萩原研二舒展了一下身體,表情爽朗:“嘛,我的話……”
“我會去幫小降谷殺掉那個誤入歧途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