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教堂的玻璃不能看太久,看太久了容易被現世生活中的流光溢彩和齷齪殘忍包圍,讓人喪失一些心臟跳動的。
但這對于漫宿來說,只是其中小小的一處不起眼之現象。這里比任何地方都不在乎醒時世界發生的故事。
赫曼在得到他想要的事物之后并沒有直接從漫宿中離開。他轉身背對赤紅教堂,在孔雀之門和赤紅教堂之間的小路上游蕩。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赫曼的腦子里回蕩,他習慣性忽視了這個。在這條小路上盛開著各異的花如果那還能稱之為是花的顏色的話。薄薄的霧籠罩在這些植物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香氣令人暈眩,潮濕的氣息拂過青年的皮膚,如果拋去這些光怪陸離的景象和事物,閉上眼睛,這里幾乎可以類比清晨的公園,泥土濕潤和氣息混雜著花香和晨跑的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
赫曼有點喜歡這里,有點喜歡這種感覺。漫宿之中有可靠又甜美的安靜。
他不是很喜歡帶著目的來,但遺憾的是,赫曼幾乎大部分時候都是帶著目的來漫宿的,無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接到了別人的委托。
以前的時候赫曼會接到清算人的委托,杜弗爾那個聲名赫赫的暴徒,清算人的首領,那男人不愿觸碰漫宿之中的斗爭盡管他受上校庇護。他,還有他麾下的清算人不能前往漫宿,除非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接后果的準備。
那是個高傲的男人,他從不涉及漫宿,但若是漫宿中有他想要的事物,他也會迂回通過合作者而得到那事物,赫曼接到的委托大部分都是這個。
里奧對此略有耳聞,所以他并沒有對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攻擊說實話,他有感受到如果進攻就會死的壓迫感。
他以前沒見過杜弗爾,但是在見到他的那一瞬間,里奧瞬間意識到啊,他一定就是杜弗爾了,傳說中暴徒的首領,不是長生者的長生之人,這片大陸上最好的殺手同時也是艾克塞背叛的對象。
“你是他的門徒,史密斯在哪。”他平靜地問道。
他很英俊,臉上帶有歲月的痕跡,但是仍舊富有魅力。這個男人露出來的皮膚上很多道深淺不一的疤痕,這是他的戰果,也是他作為戰士的徽章,無數戰斗造就了杜弗爾如今的地位和聲名。
“老師前往漫宿了,如果你可以等到天亮的話,再好不過了。”里奧下意識吞咽了一下,他的直覺讓他在短暫的猶豫之后向杜弗爾說了實話。
“那是有些不巧。”杜弗爾皺了下眉,隨后又很快松開了。
“那么我天亮了再過來。”
“不必,我醒了。”赫曼推開門,他的臉色一如杜弗爾曾經見過的那樣蒼白,手里拿著一面破碎的鏡子。除去這些以外,他身上還沾染著一股潮氣,一種濕潤甜美的氣息,這想必是無意中他從漫宿帶回來的。
“有什么事嗎”輝光之鏡的使徒擺手讓他的門徒離開了這里。現在只有杜弗爾和史密斯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