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見她好一會兒都沒動,起身快步走過去,從她手里拿過手機,對她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按下了免提。
依舊是那個沙啞的男聲低低傳來。
“蘇凡,你還是沒有聽我的話,是不是想讓你弟弟再少樣東西?”
霍漱清攬住她的肩。
“我已經跟紀委承認了,你們怎么還不放了我弟弟?”蘇凡鼓起勇氣,道。
“你那種招供,對霍漱清根本沒有殺傷力!明天,你去紀委說,霍漱清用你的名義接受賄賂,銀行卡我明天會寄到你的單位,你直接拿去紀委。蘇凡,這次你要是再敢耍滑頭,我就要了你弟弟的命!”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蘇凡再怎么“喂喂”叫,已經沒有回答了。
轉過頭,她望著霍漱清,卻發現他陷入了深思。
“怎么辦?難道他們會弄一張卡給我?”她問。
“他們怎么知道你在紀委的招供沒有殺傷力?”霍漱清邊想邊說。
“那天晚上他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說,我在紀委有沒有招供,他們都會知道,所以……”蘇凡道。
霍漱清搖搖頭,說:“紀委的問詢都是保密的,怎么會泄露出去?除非,接觸到你的筆錄的人里面,有內奸。”他突然大悟,“我怎么早沒想到?”
“什么?”她完全不明白。
“你弟弟有救了,丫頭!”他拍拍她的肩膀,立刻走到茶幾邊拿起手機按出一個名字出去。
“蔣書記,是我,對不起這么晚打擾您,我這邊了解到一些情況……”霍漱清把蘇凡弟弟被綁架受傷,蘇凡被逼迫做偽證以及問詢結果泄密的事告訴了紀委書記蔣正東,蔣正東大驚。
客廳里,霍漱清和蔣正東通過電話在交換意見,蘇凡起身去給他泡茶,靜靜坐在一旁。
盡管霍漱清已經安排省公安廳副廳長廖靜生派人秘密尋找蘇子杰的下落,前天晚上蘇凡收到的那個盒子里面的所有東西都被交給了廖靜生,可過了兩天,還是沒有找到蘇子杰。現在紀委內部出現了泄密,而且出現了證人被威脅的情況,必須要引起重視。霍漱清認為,現在到了該把事情捅出來的時候了。故意栽贓陷害省部級官員,不管涉事的是什么人,都不會輕易了事。那些陷害他的人,該有個了斷了!
得到霍漱清報告的蔣正東,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覃春明。
蘇凡不知道他們在布置著什么,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江寧省恐怕又要有一陣波動了。
“明天,等你拿到那張銀行卡就給我打電話,我會派人去追查,然后你就去紀委,按照他們今晚說的去交代……”霍漱清拉著蘇凡的手,道。
“可是,萬一這是個陷阱怎么辦?你不就脫不了身了嗎?”她打斷他的話,問。
“不用擔心,蔣書記已經知道情況了,他那邊會秘密安排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那幫人,保證你弟弟的安全,只要找到他的下落了,就一切都可以推翻掉了,明白嗎?”霍漱清道。
蘇凡點頭,道:“是,我明白了,那我明天就去紀委。”
霍漱清擁住她,一言不發。
“清,你說,這次會平安過去嗎?”她問。
“會!”他親了下她的額頭,道。
會嗎?他也說不準。現在事情鬧的這么大,就算是舉報一事過去了,他的任命會怎樣,還是個未知數。可他不能跟她說,要不然……
走一步算一步吧,很多事,都是人力不可為的!
夜里,躺在他的懷里,蘇凡滿心都是溫暖,似乎他的懷抱可以將這個可怕的世界隔離在外,讓她安心,讓她快樂!
次日一大早,邵芮雪按時來接蘇凡上班了。蘇凡知道,對于一個經常踩點上班的人來說,早起有多難,而雪兒為了她,改變了自己的積習!
到了辦公室,一切如常,果然,九點鐘,蘇凡收到了一個快遞包裹,里面放著一張銀行卡還有紙條,上面寫著卡的密碼。蘇凡當即給霍漱清打電話,霍漱清派馮繼海去調查這張卡的收支狀況,看看是不是如他想的一樣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存進去了一筆錢。而果真,銀行反饋來的消息證實了他的猜想。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在霍漱清并不知道的時候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