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的,真好啊!
就像和他初遇那一天的雪一樣,這樣無聲,這樣柔軟。
蘇凡好像躺在一片雪地上,雪花一片又一片從空中飛舞落下來,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眉毛上,她的夢里。
一切都會好的,她相信!因為她被這個世上最好最完美的一個男人愛著寵著呵護著!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讓蘇凡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著。
一星期后,她已經可以自己抬起手用勺子吃飯了,當然筷子還沒有辦法使用。至于下地行走,在別人的幫助下,她拄著拐杖可以在病房里走幾步,最多可以走十步了。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很震驚的,包括醫生在內。
每個夜里,霍漱清都從張阿姨的記錄本上看著蘇凡的進步,眼里那毫不掩飾的喜悅投在蘇凡的心里,讓她的心也一陣陣胡亂跳動著。
她那如少女般羞澀的視線,讓霍漱清總是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好像上天真的讓他們重新開始了。
現實總讓人不能如意,讓人覺得生活無比艱辛,好像艱難的快要無法喘息無法活下去,可是,在這樣艱難的生活里,上天卻總是會讓人看到一點點微弱的美好,那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就變成了在黑暗中照亮前路的唯一力量。正如此刻,對于公務繁重、深陷爾虞我詐局勢的霍漱清來說,蘇凡每一天的一點點的進步,就是支持著他每一天早上睜開眼去履行自己職責的力量一般。
生活,就是一個騙子,不是嗎?已經很難了,可還是欺騙著你往前走,騙你說前面更好,明天更好。可是,這樣,心懷著對明天的美好期待,不正是活著的意義和美好嗎?
霍漱清忍不住攬著她的頭,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輕輕的,卻落進了她的心里。
蘇凡抬起頭,眼里都是甜蜜的笑意,好像是一個等待著獎勵的孩子一樣,等著給她一顆糖。
霍漱清不禁笑了,食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道:“你這個小家伙。”
蘇凡嘟嘟嘴。
霍漱清笑著,拉起她的手,注視著她的雙眸,道:“那你想要什么獎勵?說出來,我都會給你。”
蘇凡低頭,卻又微微抬起頭,快速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搖頭著。
霍漱清真是愛死她這小女人的模樣了,這丫頭,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會用她不經意的一個表情或者眼神讓他心神蕩漾,讓他迷醉。
“怎么,是怕我給不起嗎?”他笑問。
蘇凡想說,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只要每天可以看到你,我什么都不要。
可是,這樣肉麻的話,她覺得自己說不出來。
“沒什么,沒有想要的。”她說。
“真的嗎?”他含笑問道。
他的低頭,視線卻像是會轉彎一樣,投向她那被濃密睫毛擋住的眼睛里。
蘇凡的臉頰滾燙著,她知道他在看著自己,他的語氣他的眼神,都讓她自己心潮澎湃。也許,她每一天都是為了能在夜里看到他這樣的眼神、聽到他這樣輕松的話語,才不顧汗水濕透衣服和頭發,不顧身體上傳來的那穿入骨髓的疼痛,一步步挪動著她的腳步。
什么都是值得的啊!
“丫頭,你是最勇敢堅強的女孩!”他斂住笑容,神色嚴肅道。
蘇凡抬頭,望著他。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絲中間,視線牢牢地鎖定在她的臉上,一分一毫都舍不得移開。
蘇凡笑了下,道:“我是女孩的媽!”
霍漱清明白她說的什么,笑笑,道:“你啊,就算是當了媽也是個小姑娘。”
“為什么?”她不懂,眨著眼睛望著他。
“呃,因為,”他故作思考,道,好像是想明白了一樣,笑著說,“因為正常當媽的人不會問為什么。”
蘇凡不懂,看著他,眼里卻是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