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低頭,淚水噙滿眼眶。
他說的每個字都是那么的感人,都那么地讓她心頭止不住顫抖。
“傻丫頭,怎么這么愛哭了?以前雖然你也喜歡哭,不過沒有這么能哭啊!”霍漱清含笑注視著她,輕輕擦著她的淚。
蘇凡抬頭望著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霍漱清很想和她躺在一起,雖然之前她沒有醒來的時候他也偶爾回爬上這張床,躺在她的身邊,這樣抱住她,可那個時候的她根本不會看他,一點都沒有反應,不像現在,她會看著他。
可是,他終究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之前在吻她的時候,她就有點抗拒自己的親近了,他怎么可以再強迫她呢?
慢慢來,慢慢來吧。
她總會接受他的,而這一天,不會很遠。
夜色漸深,蘇凡也不想耽誤霍漱清休息,畢竟他難得可以早點回來睡個覺的。
病房里只留下床下一盞夜燈亮著,霍漱清每晚都會在睡覺前打開,因為是在床腳的燈,光線又不是很亮,所以不會影響休息,也能讓他在一睜眼就會看到她的狀況。
而今夜,這盞燈不再是讓霍漱清一個人觀察她了,這盞燈下又多了一個人的目光,那是蘇凡投向霍漱清的目光。
也許是為了可以近距離看到她,離的她更近一點,這張折疊床每晚都會和她的床齊平,兩張床之間隔著一個人可以通行的距離,卻也是距離她最近了。
蘇凡靜靜望著燈光下那平靜的睡臉,那英武的五官,那俊逸的面容,那溫柔的聲音,那……
他是一個絕對會讓女孩子著迷的男人,不管他是二十歲還是三十歲抑或是現在的四十歲,而他的魅力,她相信會一直持續更久。
這樣完美的一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該是多么幸運的一個人啊!可是,她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多么幸福有多么愛他……
腦袋里,回想著他剛剛給她說的他們初遇的那一天的情形,那個初雪的夜晚。
一個枯燥的飯局,卻在他的描繪中那么的充滿詩情畫意,好像有仙人的手在揮動著,牽引著他們的視線,牽引著他們的命運。
此刻,蘇凡不禁羨慕起曾經的那個自己來,可以那樣被他注視,可以被放肆地被他愛著!怎么不叫她羨慕呢?羨慕,卻又深深地悲傷。
如果她不會忘了他的話,一切都會像過去一樣,繼續美好快樂的生活,如果,卻也只能是如果。
夜色,越來越深,他的臉龐,在光影中形成自然的明暗分界,卻更加顯得他的五官那么的立體,那么的魅惑。
蘇凡不禁微微笑了。
想必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貪戀他吧,也是這樣無法將自己的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吧,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啊!他是那么優秀的一個人,那么讓人著迷,就算是已經忘了兩人的曾經,此刻看著他,蘇凡也深深覺得自己已經跌入了一個迷戀他的深淵,爬不出來,卻更加不想爬出來。
霍漱清,你真是致命的毒藥啊!
都說女人是毒藥,可是男人居然也會如此。不過,這也不奇怪,想必說女人是毒藥這種話的人本身就是男人,所以就只會針對女人來說。如果讓女人來說,讓她來說的話,霍漱清就是一劑毒藥,讓她毒發身亡卻也心甘情愿。
那么,曾經的她是不是也和現在一樣的心情呢?
光是這樣看著他,腦子里胡亂想著這些,蘇凡就已經覺得臉頰熱了起來。
幸好他睡著了,要是他醒來了看見她跟個花癡一樣的,不就丟死人了嗎?
轉過頭,看著那漆黑的墻壁和房頂。
蘇凡的心,卻在不知不覺間生出恐懼來,好像那黑暗會將她吞噬一般。
不怕,不怕,什么都不用害怕,他在的,霍漱清在的,他一定會保護我,一定!
不知道是剛才發花癡耗費了太多的體力還是什么,蘇凡也漸漸覺得眼皮重了,控制不了的就掉入了夢鄉。
可是,這個夢里,真的好安靜,什么都沒有,沒有黑暗,沒有手術室,沒有死亡,也沒有霍漱清,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