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李阿姨給蘇凡送晚飯來了,這次住院的事,曾家并沒有和任何親戚說,曾泉也叮囑劉主任,不想讓別人知道,因此也沒有人知道蘇凡來住院了,就沒有誰來探望。
可是,羅文茵待了沒一會兒,也接到電話要出去,蘇凡就說自己沒事,讓母親去忙,醫院里就只留下蘇凡和臨時找來的一個護工。
夜色,染黑了世界,涂黑了玻璃窗,蘇凡躺在病床上,靜靜望著那黑乎乎的窗戶,偶爾有醫生或者護士進來詢問她的狀況,除此之外,就是那個沉默不語的護工了。
病房里,好安靜。
安靜的,要讓她睡著,可是,她絲毫沒有困意。
病房門,突然開了。
“您找……”護工趕緊起身問,蘇凡轉過頭,看向病房門口。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的視線,凝滯了。
霍漱清……
“您先去外面一會兒,我有話和我愛人說。”霍漱清對護工道。
護工看了眼蘇凡,見蘇凡沒說話,就小心地走了出去,拉上了沒。
他一步步走了過來,蘇凡的視線,隨著他的步履,縮短了視距。
“吃飯了嗎?”他坐在病床邊,問。
“嗯。”她看著他。
“哦,那就好。”他說。
蘇凡看著他坐在那里雙手交叉卻又分開,看著他臉上的疲憊。
可是,她不知道和他說什么。
“明天要去北戴河?”他問。
“嗯。”
“曾泉陪你去?”他又我。
“我媽說她也要過去。”蘇凡道。
他又“哦”了聲,卻沒有再說什么。
病房里的空氣,似乎慢慢停止了運動,似乎就那么靜止著,在他們的周圍緊繃著。
蘇凡的嘴巴張開,卻是說不出一個字,她該和他說什么,對不起嗎?而他又會和她說什么?離婚?
她不敢開口,她現在只有等待,好像是一個犯了罪的人一樣,在等待著審判。
可是,他沒有給她一個結果。
“明天我送你過去。”他說。
蘇凡望著他。
“你,不是,有事嗎?你要是忙的話,就不……”她說。
“沒什么事,我已經把工作安排下去了,只是一天而已。”他說。
蘇凡不語。
兩個人都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剛才來之前,他給曾泉打電話問了蘇凡住什么地方,然后又給蘇凡的主治醫生劉主任打電話詢問蘇凡的情況。劉主任告訴他,蘇凡最麻煩的不是腦震蕩,而是抑郁癥。
“從阿泉描述的情況來看,您愛人的情況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是車禍后才發生的話,不會到現在這種程度。”劉主任說,“您之前是不是沒有發現?”
“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前沒有往這個方面想,我以為只是她心情不好……”霍漱清道。
“您工作那么忙,沒有注意到也很正常,只是,這種病,現在還沒有一個很好的治愈方法,我們只能希望家屬和醫生多多溝通,關鍵還是要從情感方面來給病人溫暖,要不然發展下去的話,很危險。”劉主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