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珩盯著他,因為氣憤而喘著氣。
好久好久了,他都沒這么生氣過,他,怎么可以看著希悠痛苦呢?
許久之后,曾泉苦笑了一下,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道:“我,辜負了她嗎?那么,誰,又辜負了,我?”
他看著蘇以珩,眼神里,滿滿的悲傷。
上次,蘇以珩看見曾泉這樣的眼神的時候,是曾泉結婚之前,是曾泉答應結婚之前,而那次,他們兩個人也打了一架,同樣是為了方希悠!
“你還記得嗎,上次,咱們打架的那次?”蘇以珩幽幽道。
“怎么會不記得?那次是我打你的。”曾泉苦笑著,坐在沙發上。
“那個時候,我,希悠說她一定要嫁給你,她愛你,我知道她愛你,而我,我不想她難過,我……”頓了下,蘇以珩看著曾泉,“阿泉,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放下迦因?”
“你覺得我是腦子進水了嗎?”曾泉苦笑道。
“這么多年,你對迦因的關心,超出了兄妹的界限,可是,希悠明知道這樣,還是要處處維護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她心里的苦?”蘇以珩勸道。
“超出了兄妹的界限?”曾泉重復道,“你覺得那條界限在哪里?怎么做才是兄妹,怎么做不是?”
蘇以珩說不出話來。
“你能分得清嗎,以珩?”曾泉問道。
蘇以珩搖頭。
“是,我知道希悠很辛苦,她一直覺得我是因為沒有放下迦因,有一次,我們兩個為了這個大吵了一架,那次,和這次不一樣,是我提的離婚,我要和她離婚!”曾泉道。
“我知道。”蘇以珩道,“她和我說過。”
“好,那么我問你,你和她,是不是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你們,是不是朋友?”曾泉問道。
“當然,是。”蘇以珩說著,可是話語有點不確定。
曾泉笑了,道:“你覺得顧希會相信你的話嗎?你自己相信嗎?”
蘇以珩嘴巴張了下,說不出來。
“你說我和迦因之間超出了兄妹的界限,是的,我承認,我和她,不僅是兄妹,她更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好朋友,我和她在一起很輕松,我們聊天我們玩我們胡扯,我很輕松,她不會對我說的話沒有反應,我喜歡和她聊天。所以,我們,不僅是兄妹,她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所謂的兄妹的界限就是這個的話,我承認你說的,你說的對。那么,我再反問你一句,你和希悠之間,就僅僅是朋友嗎?”曾泉問道。
“我們,你很清楚,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蘇以珩道。
曾泉點頭,道:“是,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也沒有對不起顧希,我相信你和希悠,可是,你們之間,你是不是也要畫一條界限?你對她,是不是有些超出朋友的界限?不管到何時,她有事,你第一個沖出來,你總是沖出來,你覺得顧希會怎么想?你可以不在意我的想法,顧希呢?你說,我和迦因之間過去那點事讓希悠很難過很痛苦,可是,你和希悠之間呢?你沒有讓顧希難過嗎?”
蘇以珩不語。
“以珩,我不會責怪你,不會責怪希悠,可是,難道我就應該被一直責備嗎?難道她從來沒有犯過錯嗎?難道我們走到今天,就是我一個人的錯嗎?”曾泉道,“我不想和你說這些,我也不想替自己辯駁。她是個女人,她這么多年為我付出了那么多,所以,走到今天的局面,我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不該怨她。可是,以珩,我真的很累了,我厭倦了這樣的婚姻,我也想有個人在我的身邊,在我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的時候,她可以陪我說說話,哪怕她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道理,哪怕她說的都是無厘頭的事,那也好過沒有人回應我!”
蘇以珩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在他找到了自己的真愛,找到了相守一生的人之后,他怎么會不能體會曾泉的心情呢?
人啊,都是對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