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嗎?”曾元進嘆了口氣,道,“希悠剛才和我說,她要去勸泉兒回來,不管他回來做什么,她都會把泉兒勸回來。”
羅文茵驚呆了。
“很意外是不是?”曾元進道。
“是啊,我,我沒想到希悠會……”羅文茵道。
“我也沒有想到。”曾元進嘆道,“要說苦,誰不苦呢?人活在這世上就是來受苦的,哪有那么輕松?泉兒啊,他,太能逃避了!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去接任春明了,我怕他沒辦法承擔那樣的責任。”
“應該不會吧,他現在,只是遇到了一些問題,有點卡殼,我想,你和他好好聊一聊,把你們兩個人心里的話說出來,彼此多理解一點,泉兒不是那樣自私的人。而且,他能在那村子里待著做那樣的事,說明他并不是完全放棄了仕途,他也是有夢想的……”羅文茵道。
“夢想?我看他就是逃避。他做市長難道不能做那些事嗎?非得辭職?”曾元進道。
羅文茵笑了,回頭看著葉瑾之的遺像,道:“瑾之姐,你要好好敲打一下元進才行!”
曾元進愣了下,看了眼亡妻的遺像,對羅文茵道:“好了好了,回房去說。”
說著,曾元進就拉著羅文茵的手往門口走去,門拉開了,一陣風吹進來,香爐里有兩支香,熄滅了。
“元進,我們,不要讓希悠離開咱們家,好嗎?”羅文茵走在回臥室的路上,道。
“可是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們可以做主的了。他們兩個人的心,越來越遠,根本,根本推不到一起去了。”曾元進嘆道。
羅文茵深深嘆了口氣,道;“希悠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可現在,唉!”
曾元進不語。
“希悠能去勸泉兒回來,我覺得她心里還是愛泉兒的。可是,她又和葉家的那個,唉!我都不知道怎么想了,我都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羅文茵道。
“她去勸泉兒,為的是大義,這里面有多少感情的成分,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曾元進道。
“泉兒那么懂事的孩子,這次,雖說也不能全怪他,可是,唉,我也說不清了。”羅文茵準備上床睡了,道,“昨天我們幾個去夫人那邊喝茶,夫人私下和我說,她給穎之打電話了,讓穎之勸泉兒回來,一起回來都行,可是……”
“怎么了?”曾元進問。
“夫人說,穎之說泉兒什么時候走,她就跟到什么時候。唉,你說這事兒,現在弄的……”羅文茵嘆道,接著說,“夫人還和我說,她覺得很對不起希悠,希悠一直都很努力,什么事都很認真,可是這件事,她說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希悠說起來。”
曾元進不語,脫去外套,鉆進了被窩,躺下身,羅文茵給他蓋好被子,也躺了下去。
“看著穎之這樣,我也覺得那孩子挺不易的,這么多年了,和泉兒……可是,看著希悠,我又覺得希悠很可憐。她們兩個都是好孩子,他們三個都是好孩子,可事情怎么會變到這樣的地步呢?”羅文茵道。
曾元進不語。
羅文茵看著丈夫,見他陷入了深思,想起了剛才蘇凡聊的那些,便說:“元進,有很多時候,我都不明白孩子們在想什么。以前我覺得我自己只要盡力,就會做個好媽媽,可是……”
曾元進望著妻子,見她接著說:“嬌嬌變成這樣,泉兒又離家出走離婚什么的,迦因,唉!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太失敗了?我……”
羅文茵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曾元進抽出一張紙巾,給妻子擦了眼淚,羅文茵靠在他的肩頭。
“你啊,不要再想這么多了。哪有人會完美無缺,事事都對?”曾元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