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不語。
“這世上,有血性的人,已經,不多了。”方希悠嘆道。
曾泉看著她。
“所有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誰都可以出賣。什么信仰,什么血性,早就——”方希悠嘆了口氣,看著曾泉,“你別擔心,楊思齡和她爸,在楊家是另類。其他的人,不會給他們陪葬的。”
曾泉嘆了口氣,道:“血性這東西,到底是好是壞呢?”
方希悠看著他。
“如果太多的人沒有了血性,沒有了信仰,民族的希望,又在何處?”曾泉道。
“首長不是在倡議思想教育嗎?從我們組織內部開始,逐步整頓——”方希悠道。
“談何容易呢?大家都為了自己的利益爭來斗去,外部敵人攻來的時候,自己內部的力量還不能團結一起——”曾泉嘆道。
方希悠望著他。
“漱清說的對,如果我們要取得最后的勝利,必須整合好內部的力量。可是,眼下這局面,大家只想著怎么把對方滅掉。”曾泉頓了下,“民族大義,何在?”
他的聲音,很難過。方希悠聽得出來,她的鼻頭也一陣酸楚。
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靜靜注視著他。
曾泉看著她。
“總會,有希望的。”她沉聲道。
曾泉苦笑了下,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不知道我到了那一天,我們要面對怎樣的局面?我們,還怎么救——”
方希悠握住他的手,道:“再難的路,不是都走過來了嗎?還有什么堅持不了的呢?”
曾泉注視著她。
“每一代,都有一個使命,都有一個巨大的問題去解決。你只要堅持走下去,將來留給你的問題,你也會解決的。相信你自己,阿泉!”方希悠道。
四目相對,沉默無聲。
“你還有我們,阿泉,你,不是一個人!”方希悠道。
車子,開到了京通大廈的秘密基地,停了下來。
“你們來了?”蘇以珩走到車邊,拉開車門,道。
“怎么樣?”曾泉問。
“跟我來。”蘇以珩道。
等方希悠下車,三個人在蘇以珩的保鏢雷默的引領下,來到了安置楊思齡尸體的房間。
“你們,進去看嗎?”蘇以珩看向曾泉和方希悠,問道。
“嗯,看看吧!”曾泉道。
方希悠沒說話,跟著曾泉一起走了進去。
楊思齡的尸體,靜靜安放在冰棺里。就這么看著,曾泉也是對她完全沒有印象。活著都不記得,何況是死了以后?
對于方希悠來說,死了的楊思齡,完全沒有活著的時候那么張狂,那么不自量力。看起來真是——
孫穎之和曾泉一五一十說了自己對楊思齡做的事,此時,曾泉看著楊思齡,想起孫穎之說的那些話,靜靜看著楊思齡。
如果沒有卷進這些事,如果楊思齡只是安于平凡做一個普通人的話,也許,命運就不會這樣的——
到底是該感嘆楊思齡呢,還是被人設計的他自己?
曾泉轉過頭,對蘇以珩擺擺手,蘇以珩便讓讓手下蓋上了冰棺。
“明天我去見她父親,和他正式談談,商量一下安葬楊思齡的事。”曾泉對蘇以珩道。
方希悠看著曾泉。
蘇以珩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只是,進叔同意——”
“這件事,是我該做的。”曾泉打斷蘇以珩的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