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么想嗎?”許久之后,霍漱清開口問道。
蘇凡打開燈,靜靜注視著他。
“你真的這么想嗎,蘇凡?”霍漱清重復道,“對于你來說,他真的,只是這樣的朋友嗎?”
蘇凡的嘴巴張開,卻又閉上,片刻后,重重地點點頭。
“如果你要問是不是對他完全沒有感情,我也不想騙你,我,不是說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蘇凡認真地說。
她很清楚,自己這樣說,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會讓霍漱清怎么看待怎么想。可是,她,不想騙他,不想讓他瞎猜。
霍漱清,沉默了。
“我不想騙你,霍漱清。在榕城的那幾年,他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我很感激他,可是,有時候,我也知道,那并非只是單純的,單純的感激。只是——”蘇凡拉住他的手,靜靜凝視著他,“只是我從沒想過要和他怎樣,我——”
霍漱清,依舊一言不發。
“對不起,你要說我水性楊花,什么都可以,可是,我不想騙你,也,也不想騙自己。不管過去和逸飛經歷過什么,都是過去了,我不想再去想著那些過去,更不想讓那些過去影響我們的現在。”蘇凡道。
霍漱清,默默地看著她。
“你說你不想我的心里有別人,我只想和你說,我的心里,只有你,哪怕逸飛存在過,也只是一點點,我——”蘇凡說著,頓住了,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霍漱清一言不發。
“我知道我這么說很,很,厚顏無恥,是不是?這么光明正大地和自己的丈夫承認和另一個男人的感情,我,很——你想生氣,想責怪我,或者說,你想做什么事來懲罰我都可以,我只是不想再讓我們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互相猜忌。”蘇凡說著,抬頭望著他。
他這樣的沉默,這樣長久的沉默,是她很陌生的情形。
此時此刻,他在生氣,她明白,也理解。
“對不起——”她說。
“我想一個人靜靜。”霍漱清沒有再讓她說下去,起身下了床。
蘇凡望著他的背影,沒有動。
他會怎么處理他們之間的關系?她,并不知道。
可是,她只知道一件事,既然是夫妻,就不該彼此欺騙,就應該坦誠相待,哪怕,哪怕,哪怕這樣的坦誠相待的結果未必會如她所愿。
離開了臥室的霍漱清,一個人坐在隔壁的客房里。
他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原以為,原以為和她做了那件事之后就會舒服點,可是,沒想到——
她是很坦誠,他沒想到她會那么說,會承認她對逸飛并不是沒有感情。他雖然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現在親耳聽到她說出來,內心里——
那么,他到底是希望她承認,還是,不承認呢?
抑或著,他希望她的心里只有他,一點點都沒有別人?
心情,煩躁極了,比之前更加的煩亂。
他起身,走進書房,去找一包煙,可是,翻遍了書房的抽屜,一根都沒找見,可別說一包了。
越是這樣,就越是煩躁。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煩躁過了。
即便是蘇凡出事昏迷那些日子,他也沒有這樣煩躁。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了呢?
霍漱清坐在沙發上,很是頹廢地閉上眼。
他怎么了?
他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