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呆呆地看著她,有點不可思議。
“你——”他問。
“好多年好多年沒聽過你彈鋼琴了,你不知道你彈琴的樣子簡直帥極了嗎?”蘇凡道。
“難道我只有彈琴的樣子帥?”他含笑問道。
“干什么都帥,就是我想聽你彈琴了。”蘇凡道,“你是不是手生的不行了啊?”
霍漱清放下茶杯,抬起兩只手,活動著手指,道:“是啊,好像是很生了,是應該活動活動了。”
“那就現在去彈吧,來來來,我給你找譜子。”蘇凡道。
“你還準備了譜子?”霍漱清問。
“那當然,我這可是預謀很久的事。”蘇凡笑著說,拉著霍漱清的手就往客廳走。
自從蘇凡來到這個新家,雖然霍漱清已經多年不碰琴鍵了,可她還是專門在客廳靠近東面陽臺的地方開辟出一角擺放了一架鋼琴。
“來來來,趕緊坐下。”蘇凡推著他坐在凳子上,主動為他打開琴蓋。
他的雙手,觸碰到琴鍵,就有幾個音符敲破了空氣中的安靜。
蘇凡微微笑著,打開一旁的柜子,取出來一本琴譜,給他擺好。
“你想聽這首?”他看到她把書頁翻在問道。
“嗯,就這首。”蘇凡道,“我不知道這首曲子是什么樣的,別笑話我。”
霍漱清無聲地笑了,道:“那你就聽好了,很久沒彈了,不知道會怎么樣。”
“我就喜歡聽你彈。”她說著,坐在他身邊。
“你好像很喜歡肖邦的曲子?”他問。
“嗯,你怎么知道?”她問道。
“看見你買了很多光碟都是肖邦的。”霍漱清道,翻著曲譜。
“聽了很多,就是看著這些標題,和曲子對不上號。”蘇凡道。
“你不去彈的話,是很能記住的。”他說著,把曲譜擺放好,“好了,開始了。”
當他的雙手,在琴鍵上快速躍動的時候,蘇凡的心,也跟著一起躍動。
她的視線,從他的手上,移動到他的臉上。
他的手指,的確沒有以前嫻熟了,可是,即便是中間音樂會斷開,在她聽著也是比光盤更有味道。
這就是她愛慕的人,從當初一直到現在。
他的手,沒有過去那么熟練了,可是,她內心里的崇拜,絲毫沒有減少。
這一輩子,唯一崇拜著的,也就是他了啊!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就連地毯上的花兒都精神了許多。
蘇凡歪著腦袋望著他。
陽光里的他,和當初第一次聽他彈琴的時候似乎有些改變了,是因為這些年政務繁忙嗎?
是啊,怎么會沒有改變呢?她認識他的時候,他才開始協助執政一個省會城市。而經過這些年的歷練,他已經成長為了首長可以信賴的人,已經可以獨立執掌一個省的工作。這個過程,是需要個人能力絕對的提升,很大的提升,如果能力不足以匹配這樣的位置,首長是不會給他委以重任的。而在這個進程當中,他經歷的痛苦和付出的努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可以說是要脫胎換骨才能達到今天的地步吧!
蘇凡望著他,心里生出深深的憐惜。
如果他不是被這樣高要求的話,他也可以和他這個年齡的公務人員一樣,輕輕松松地熬著資歷,過著自己的日子,發展一些小愛好什么的。可是他連自己曾經最愛的琴都扔下了,一顆心里滿滿的就是工作,不止要考慮回疆的發展,還有更多。
蘇凡的心里,深深嘆了口氣。
也許,這就是曾泉所說的“身不由己”吧!
霍漱清是經過了脫胎換骨才走到現在的地步,那么曾泉呢?曾泉又得經歷怎樣的抽筋扒皮才能重生?
不管是對于霍漱清,還是曾泉,要走上最后的成功,實現他們自己的人生目標和大家的期待,都是幾近于鳳凰涅槃的艱辛啊!
蘇凡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霍漱清停下手,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