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是一聲嘆息。
方希悠轉過頭。
父親的工作,幾乎是每分每秒都不能停歇的。可現在——
方希悠閉上眼,雙手扶著墻站著,好像她一松開手就會倒下一樣。
從小,爸爸都是最疼她的,就算爸爸和媽媽互相不理不睬,可是爸爸最疼她了。在她最早的記憶中,總是坐在爸爸的腿上讀書,或者是騎在爸爸的脖子上飛高高。記憶中,爸爸看見媽媽總是面無表情,總是不愿意說話,可是,只要看見她,爸爸臉上的笑容就那么滿——
“希悠,來,坐下,坐下。”顧長清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就在這時,方希悠的手機響了。
她顫抖著手拿出來一看,是曾泉打來的。
“阿泉嗎?”顧長清問。
方希悠點頭。
顧長清便起身走到一旁,和方慕白的秘書低聲私語。
手術室外面的等候室里,只有他們三個人。
方慕白突然入院,知道的人并不多,醫院方面也是嚴格管控,消息并沒有泄露出去。可是,即便是沒怎么泄露,整個高層圈子里都已經知道了。畢竟方慕白身份特殊,而且還是盛傳中年后換屆可能要扶正入常的人。再加上現在方慕白督辦的各個大案要案,他的健康干系重大。
于是,在方希悠接電話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過來打探,卻都被顧長清和方慕白的秘書給攔住了。
手機響著,方希悠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兒,腦子里卻是一團木,根本沒辦法思考。
今天的一切,如同亂麻一般在她的腦子里交織著。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她按下了接聽鍵,曾泉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我很快就到機場了,你別擔心,爸會沒事的。”
他的聲音,是她熟悉的。他的語氣,滿是焦急,還有,關切。
是她神經恍惚了嗎?他怎么會,關切?
可是,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之前和沈家楠在一起的那些歡樂,那些極致的歡樂,此刻完全從她的腦子里消失不見。
聽不到她的回答,曾泉很是擔心,安慰道:“爸身體一向都好,這次不會有事的,你別瞎想,一切交給醫生,我很快就會到的。”
他在安慰她,他是在擔心她一個人會害怕、會擔憂嗎?
怎么,可能?
她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嗯”了一聲。
“我很快就到,你等著我。”說完,曾泉就掛了電話。
你,等著我?
方希悠木然地放下手機,血管里的血液如同雅魯藏布江的河水一樣奔涌著。
她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淚水卻從眼里滴了出來。
這時,等候室的門開了,方希悠轉過頭,是醫生嗎?結束了嗎?
“方小姐——”一個中年男人快步朝著她走過來。
方希悠忙站起身,是首長辦公室的主任徐主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