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愛我,你可曾給過我一點信任?你來來去去重復的,只有蘇凡蘇凡。是,我是喜歡過她,那又怎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可是你一次次揪著不放。是你放不下,還是我放不下?”曾泉道。
“是我放不下嗎?你在家里,當著多少人的面,你和她打情罵俏,你以為是我看不見,還是別人看不見?是我放不下嗎?你告訴我,我該怎么放下?你這樣我怎么放下?”方希悠反問道。
“她是我妹妹啊!在一個家里面,你要我不理不睬嗎?還是拉著長臉?她是我親妹妹,你連我親妹妹都要懷疑,你——”曾泉道。
“在你的心里,她只是你的妹妹嗎?同樣是妹妹,你為什么對嬌嬌和對她就是完全不同的態度?你那是在把她當做妹妹看待嗎?”方希悠道。
曾泉對于她的話,真是已經超出了不可置信的地步,現在她說什么,他都不會意外了。
“那你覺得是什么?你以為就你覺得不對勁?如果我和她真的有什么不對勁,霍漱清會看不出來?霍漱清會不聞不問?你——”曾泉道。
方希悠擦去眼淚,冷冷一笑,道:“他?他追求的只有權力,他會在乎他的老婆和什么男人有曖昧嗎?如果他真的在乎,就不會把自己的老婆派去醫院照顧情敵,就不會放任蘇凡和覃逸飛糾纏不清。”
曾泉無奈地點頭,道:“是,是,他追求的只有權力,為了權力,他可以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要,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了,是嗎?在你的眼里,還有哪個人是正常的?只有沈家楠,是不是?”
“是,只有他,只有他才真正關心我,只有他才把我當成一個女人看,只有他——”方希悠道。
“好啊,那我們就離婚,離婚好了。我成全你,我們離婚,離婚!”曾泉說著,一下子就站起身,沖到一張書桌面前,從桌上拿起紙筆,準備寫下離婚協議書。
可是,筆尖碰到紙張的時候,怎么都沒辦法寫出一筆。
他的手,顫抖著。
不行,寫,離婚。
他有什么不能離的?她不是想要自由嗎?想要和真正關心她的沈家楠在一起嗎?好啊!寫,離!
曾泉使勁按住自己的手,用全力在紙上寫下一筆一筆,可是,一個字,第一個字,都寫的那么費力,那么,歪歪扭扭。
怎么回事?他怎么回事?
不就是離婚嗎?有什么不能離的?
可是,坐在沙發上的方希悠,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完完全全滯住了。
他們,完了,真的,完了。再也,沒有機會,沒有機會了!
也好,這樣也好,很好,至少,至少以后不用再互相折磨,不用再傷心難過,不用——
方希悠起身,走到門邊,推開門。院子里的燈,亮著,屋子里的燈,也照了過去。
她走出門,一步步走到院子里。
這院子里怎么還有花?
這,是什么花?
她走到樹下,抬手摘下一顆剛剛冒出的小花芽。
這是什么花?看不出來。
不管是什么花,也,和她沒有關系。
曾泉回頭,看著那扇打開的門,手,停住了。
他走到門口,看著院子里梅花樹下站著的她。
不知不覺間,天空中開始飄起雪來,飄飄灑灑。
方希悠抬頭,雪花就落在了臉上。
這個時候的雪,根本看不出花,只是雪粒,一粒一粒,落在臉上,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