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的城市里,曾泉的車子,從省府大院開了出來,駛向了自己的家。
那個家里,方希悠早就洗漱完畢,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端著坐在床上開始看資料。
一樓的客廳,漆黑一片。
曾泉的車子開進了院子,車燈直接照進了一樓。
方希悠耳朵里塞著耳塞聽著音樂,根本沒有聽見車子的聲音,也沒有注意到他回來了。
“曾省長——”李璐趕緊從樓里跑出來,迎接曾泉。
“你還沒睡嗎?”曾泉問道。
“沒有沒有,曾省長,方小姐,方小姐——”李璐忙說。
“你去睡吧,忠宇也去休息,我上樓了。”曾泉對兩位秘書道。
李璐沒有再說話,曾泉回來了,這就是個好事,再說多了,都是害人的。
臥室的門,打開了,方希悠,依舊沒有注意到。
直到他出現在她面前,方希悠才看見他。
她慢慢抬起頭,看著他。
“你回來了?”她摘下耳機,問了句。
“怎么還不睡?”曾泉問道。
“還有些材料要看看。”方希悠說著,見他走向更衣間去換衣服,心里愣住了。
難道他要留下來?他要住在家里?
方希悠愣愣地盯著他,盯了好一會兒,才下床準備去幫他換衣服,可是,當她的雙腳站在地上的時候,她才想起一個問題——他會不會不喜歡她碰他?
于是,方希悠便坐在床邊上,靜靜看著他的背影。
“你,很忙嗎,這幾天?”方希悠問道。
“嗯,還好。你呢?下鄉怎么樣?”曾泉問道。
“還可以吧!就是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卻又不知道從何入手。”方希悠道。
“別著急,慢慢來。扶貧本來就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不是一個部門就可以解決的。”曾泉道。
方希悠看著他,見他要換睡衣,便轉過身,說:“我現在還沒想好具體怎么做。”
“你發現了什么問題嗎?”曾泉換著衣服,問道。
方希悠便把自己在調研中發現的問題告訴了曾泉,她說著,曾泉從更衣室走了出來。
給自己倒了杯水,曾泉就坐在沙發上聽她說。
方希悠便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他。
“基層的工作,和你之前的工作室完全不一樣的。很多事情的處理,說簡單也不簡單,說復雜也簡單,套路沒那么多,比較直接,但是最根本的就是考慮老百姓的根本需求,什么縱橫博弈倒是要少的多。不過你也沒必要急,回頭和他們精準扶貧的溝通溝通,可能會比較好的解決問題。”曾泉說著,喝了口水。
“我也體會到了。思路是不一樣的。”方希悠道。
“不過呢,因為老百姓每家每戶遇到的現實困難都不一樣,所以也沒有什么統一的解決方案。但是,目前來說,最根本的就是脫貧。你們可以結合省里的部署,制定你們的計劃。這樣困難會更好一點,畢竟扶貧這件工作,不是一個部門就可以完成的。”曾泉端著水杯子,說道。
方希悠看著他。
很少,他們,這樣談工作。而且,是她并不了解的領域——說領域一點都不為過,她是感覺到了另一個世界,要用另一套思路。
“而且,你也沒必要事事躬親,有些事,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就好了。你跟著跑來跑去,有什么用呢?”曾泉道。
“如果不了解真實的情況,我怎么知道下面的人跟我說的是真是假?”方希悠道。
曾泉看著她。
方希悠低了下頭,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頓了下,才看向他,道:“你,沒必要這樣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