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為啥會變成這樣的呢我大金明明這些年都是這么過來的,可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喲”
金國首都汴京開封府外,戰場上血流漂櫓,延綿無盡的空曠平野上,無數金軍士兵的殘骸遍布著,血水橫流,殘破的旌旗猶如墓碑一般四處插著,這是一個戰場,這是一個被戰火蔓延了數月的凄慘戰場
孛術魯阿魯罕喃喃自語著。
他是這曠野上的一隊金兵里尋常的小兵。
在他的耳邊無數或是凄厲,或是宏大,或是絕望,或是無情的人聲在身邊響起。
開封府的城墻上,他望著一個個穿著那軟弱無能的宋國軍隊服飾的敵人架設云梯,攻城車等等攻城大型器械,然后前仆后繼的爬上城墻,然后和一直在自己首都汴京城墻上的護城軍廝殺不休。
刀劍割裂肉體的聲音,痛苦乃至于死前最后一聲的吶喊,還有那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喧囂沸騰的喊殺聲,同混合出來的不可名狀的聲音在孛術魯阿魯罕的耳朵里仿佛成為了這個世界唯一的聲音。
而在自己的眼前,除了那鮮艷的赤紅,以及殘破的黝黑色以外,仿佛也是再也看不出另外的色彩了。
這是一場戰爭,一場以毀滅自己金國為目標,沒有任何浪漫和任意的戰爭,這里只有最赤裸裸的鐵與血,死亡與毀滅的戰爭啊
“可是這些事情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對了啊,我想起來了,應該就是從六皇子率領我大金去到那個南宋襄陽城打秋風以后開始的”
孛術魯阿魯罕的身體如同是一個生滿了銹跡的機器,數天數夜的連續守城,早已榨干了自己的精力,他機械的抵擋住了沖向自己面前的一根長槍以后,不由自主陷入到了一陣陣詭異的思索。
誰想到僅僅就是在例行公事一樣的一次打秋風,原本應該是萬無一失的六皇子,整整十萬金國鐵騎直接就隕落在了襄陽。
然后就像是一頭黑暗的惡魔在他們金國狂妄被驚醒了。
原本在阿魯罕眼中,在那個惡魔的蠱惑下原本應該是懦弱無能,連祖宗祖墳都是丟得一干二凈,卻也不敢與自己的大金鐵騎戰斗,甚至于在國書之中,無時無刻都是把大金人稱為“國人”,將金朝稱為“國朝”的宋人,在這區區幾月里早已變得根本就不一樣了
他們早已經拋棄了自己在金國人眼中一貫的軟弱、懦弱、低弱,身穿著統一制式的黑袍,就像是從地獄里面盤爬出來的不死修羅,浴血羅剎一樣,在瘋狂地屠殺著他們沿途所遇到的所有異族
越過淮水,走過西安,到鄭州,到唐州,到許州,整個河南府,汴京路,一路直指他們宋朝曾經的國度,現在則是自己金國首都的汴京開封
幾乎曾經那個宋朝的地盤上都被他們那黑禍所籠罩
對
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黑禍
孛術魯阿魯罕他從一路敗逃亡到汴京首都的那群金國勇士們嘴里聽到,這群士兵一路北上,沿途無數的金國家庭里的人沖向了他們的身邊載歌載舞。
他們都以為這一群黑衣人,是是是他們本部落的勇士,是能夠從那懦弱宋朝之中再一次打贏了的勇士
他們必然帶著那懦弱宋朝戰戰兢兢地交給他們的千萬歲貢,載滿了各式各樣掠奪而來的收獲回來
每一次金朝朝著宋國打秋風,都可以說是一個國家的狂歡。沿途無數的風景里,每一個城市里的部落商販們都能夠從這一群在宋國掠奪的盆滿缽滿的軍人勇士身上賺取到他們數月,甚至是一整年都不能賺取到的金錢
那是一種多么叫人振奮的場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