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懋的時候,一眾官員忙向著張懋行禮。
張懋目光掃過一眾人,冷冷的看向李東陽道“李東陽,陛下為何遇刺,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不要告訴我,你們這幾天什么都沒查出來吧。”
李東陽起身道“老國公且息怒,陛下遭此劫難,我等為人臣子自然心中悲痛萬分,刺客第一時間便被拿下,如今正在由三司審理,已經有了幾分眉目。”
說著李東陽看向刑部左侍郎道“余大人,案子進展如何,便由你來給老國公講一講吧。”
余青忙上前沖著張懋一禮道“回老國公,陛下于七月十六日回宮,當晚召六名宮女侍寢,當夜為宮女以緞帶勒住脖頸所傷,待到侍奉陛下的大太監丘聚察覺不對的時候,行兇的兩名宮女已經自縊身亡,如今只有其余四名宮女正在被收押審訊。”
說著余青頓了頓道“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兩名自縊身亡的宮女乃是數年前,由錦衣衛千戶錢寧奉大總管劉瑾之命,自江南物色的女子,由劉瑾進獻于天子,我們懷疑這是劉瑾刺殺天子”
張懋聽著余青的話,心中冷笑不已,哪怕是這些人換個懷疑對象,他也就信了,可是要說劉瑾會派人刺殺天子,他要是信了,那他張懋豈不是成了一個傻子。
劉瑾在朝中是什么處境,他難道看不清楚嗎沒了天子,他劉瑾便什么都不是,別說是劉瑾去刺殺天子,但凡是讓劉瑾知道有誰想對天子不利,劉瑾第一時間便會撕碎了對方。
見張懋沒有說話,余青正色道“如今錢寧已經招供,那些女子就是劉瑾特意吩咐他遴選出來的,因為那兩名行刺陛下的女子已經自縊身亡,可是這一切證據已經足可以證明,就是他劉瑾派人行刺陛下。”
張懋沒再聽對方的話,而是看向李東陽幾人,冷冷的道“你們要做什么本公不管,可是京師不能亂,大明天下不能亂,否則的話”
說完張懋直接轉身離去。
看著張懋無禮離去,幾名官員不禁面露不忿之色,甚至一名刑部郎中冷笑道“搞得自己像個忠臣似得,他一個國公,又能奈何我等”
楊廷和聞言登時怒斥道“你好大的膽子,那可是與國同休,勛貴之首的英國公,你膽敢如此無禮,眼中可還有朝廷嗎”
看楊廷和震怒的模樣,那刑部郎中嚇了一跳,忙低頭認錯道“下官失言,還請閣老勿怪。”
這會兒李東陽輕咳一聲看著一眾人一眼道“行了,眼下商議一下,該如何將劉瑾拿下了。”
三司這會兒已經拿出了劉瑾行刺天子的證據,李東陽身為內閣首輔,自然是要在第一時間將劉瑾拿下,否則的話一旦太后那里問起,這就是他的失職。
聽李東陽這么一說,眾人臉上皆是露出興奮以及解氣的神色。
這幾年他們在朝廷之上,在地方上同劉瑾爭斗不休,甚至不少人都吃過劉瑾的虧,可是這一次,他們終于可以將以往所承受的一切盡數報復回去了。
費宏捋著胡須笑道“此事易爾,他劉瑾乃是司禮監總管,我們卻是不好直接拿他,但是我們卻可以請得太后一道懿旨,只要有太后懿旨在,拿下他劉瑾,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說著幾人看向李東陽,李東陽微微沉吟道“既如此,諸位且隨我去向太后稟明此事。”
黑夜之中的紫禁城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頭龐然大物一般盤踞在蒼茫大地之上。
城門早已經關閉,城門處守城的士卒正打著哈欠努力的撐著,甚至有些人直接斜靠在城墻上已經是憨憨入睡了。
就在這個時候,城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戰馬哀鳴的聲音,隨即就聽得噗通一聲,似乎是什么重物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李桓狠狠的抽打著身下的戰馬,遠遠的看著遙遙在望的京師,滿是風塵的臉上不禁露出幾分輕松之色。
忽然之間,身下戰馬發出一聲哀鳴,竟然直接栽倒于地,李桓卻是沒有絲毫意外,這一路上他同王陽明幾人日夜兼程,餓了就在馬上吃,困了就在馬上睡,除了換馬的時候人沾了地,其余時間全都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