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聚注意到這幾名皇城宿衛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心中不由一沉,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來,沖著幾人低聲喝道“快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中一名皇城宿衛略帶驚慌的道“公公,大事不好了,皇城方向來了一支兵馬,看架勢似乎是要攻打皇城。”
“什么”
丘聚不由面色大變,一聲驚呼,恰好驚動了天子。
鑾駕之上朱厚照聽不清楚那皇城宿衛的低語,但是并不代表王陽明就聽不到啊。
王陽明將那皇城宿衛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面色不由為之一變,而這會兒丘聚也忙走上鑾駕低聲將那皇城宿衛打探來的消息告知朱厚照。
朱厚照神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京營大軍本就駐扎在城外,沒有調令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入城,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會有誰會去正常調兵入城。所以說這些兵馬必然有問題。
這會兒王陽明低聲道“陛下,怕是有人得知了陛下醒來的消息,這是要狗急跳墻,行險一搏了”
朱厚照面色難看,眼中滿是殺機道“好,好,朕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這么大的膽子,連軍隊都能夠調動。”
王陽明輕嘆道“其實調兵而已,看似重重關卡,但是如果真的有心的話,卻也不是調動不了。只要有兵部的調兵文書,坐鎮軍中的監軍點頭,再加上大軍的主將有一定的號召力,有這幾樣,兵馬未嘗不可動。”
都說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度在好,防備的手段再多,可是一條線上的人都出了問題的話,所有的制衡手段也就蕩然無存。
所以說再好的制度,也是由人來執行的,費宏、馮海他們看似荒唐的清君側,其實想一想,也就沒那么荒唐了。
朱厚照神色變了變,這其中的關節他自然也明白,所以說任何事情都會有意外,不然的話也不會有所托非人這個詞了。
朱厚照就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夠調動兵馬入城。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冷靜了下來,到底是天子,縱然是一時慌亂,可是良好的皇家教育還是讓朱厚照恢復了天子應有的沉著冷靜。
目光一凝,朱厚照看向王陽明道“李卿既然贊愛卿你有出將入相之才,那么現在朕便問你,這種情況下,朕該如何才好”
王陽明只是微微沉吟了一番便向著朱厚照道“回陛下,依臣之見,能退回皇城,依仗皇城而守等待援軍乃是上佳之選,只不過眼下再回去卻是來不及了。”
朱厚照沒有開口,只是看著王陽明。
王陽明不慌不忙道“第二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豹房,然后借助豹房的建筑來抵御叛軍。”
朱厚照又道“可還有其他的辦法”
王陽明淡淡道“這第三就是陛下帶上極少數一部分人趁亂前往京營去尋英國公,或者是去往騰襄四衛營,只要陛下能夠進入軍中,當可保無恙。”
看了王陽明一眼,朱厚照道“你這么肯定咱們就一定會被發現嗎”
王陽明嘆了口氣道“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話,這會兒叛軍怕是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蹤了。”
朱厚照微微一愣,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火把,在昏暗之中,那就是再明顯不過的標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