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陸青身后,在大軍的圍殺之下,尚且還剩下百多人在那里絕望的反抗著,只可惜也不過是盞茶功夫而已,四下里便恢復了平靜,只有偶爾有馬兒似乎是受不了四周傳來的濃郁的血腥之氣發出響鼻聲。
陸青看著四周倒了一地的亂民尸體,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下馬,大步向著謝府方向走去。
走過數十丈的距離,當陸青看到就那么坐在一張太師椅之上,神色平靜的看著方才那一場殺戮的李桓,心中頓時為之凜然。
上前一步,陸青當即大禮參拜道“末將陸青拜見大都督,末將來遲,以至于亂民驚擾了大都督,還請大都督恕罪。”
李桓看了陸青一眼,微微一笑道“陸指揮使不必多禮,快快起身吧。”
陸青起身向著李桓道“大都督,所有亂民皆已伏誅。”
李桓緩緩起身看著四下里倒下的一具具尸體,目光落在一旁的林平之身上道“平之,帶上幾個人前去縣衙,告訴知縣,讓他抽調差役、民夫將這些尸體清理出去。”
林平之應聲,帶上幾名錦衣衛校尉奔著縣衙方向而去。
一座奢華的府邸之中,一名年約四十許的男子正在幾名相貌艷麗的女子簇擁之下飲酒取樂。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余姚縣縣令嚴凱。
嚴凱做為余姚縣縣令,平日里倒也沒有什么煩心事。
縣中素日里也沒有什么大事發生,他最大的樂趣就是躲在府中陪著納娶的美妾尋歡作樂。
想他寒窗苦讀十幾年,費盡了心思,總算是高中進士,又在朝中翰林院熬了數年,方才托了關系,外放到了這余姚縣做一任父母官。
嚴凱從外放做了這地方縣令之后,所想的就是如何才能夠將他花費了銀錢給撈回來。
所幸這紹興府余姚縣也算得上是富裕之地,嚴凱到任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不單是將走關系所花費的銀錢給撈了回來,甚至還有所盈余。
身在老家侍奉雙親的黃臉婆也自是入不了嚴凱的眼,于是一年前連納了幾房妾侍。
縣衙之中的大小事情有主簿、巡檢等人處置,等閑的事情根本就驚擾不了他,這種日子過的別提有多么的舒坦了。
剛將一名小妾以嘴渡來的美酒喝下,忽然就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即就聽一個聲音響起“大人,大人,公子小公子他出事了”
嚴凱聽得清楚,這是府中管家的聲音,如果說是涉及到其他的話,嚴凱或許不在意,但是這可是涉及到他那寶貝兒子,嚴凱那一絲酒意當即便消失不見了。
喝退幾名妾侍,嚴凱坐直了身軀,臉上掛著幾分威勢盯著一頭大汗的管家道“唐仁,大呼小叫的,祿兒出了什么事”
嚴祿乃是嚴凱獨子,這么些年嚴凱膝下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可以說是視若珍寶一般。
只不過嚴祿的性子顯然是自小被慣壞了,驕縱紈绔的緊,為此嚴凱不得不將嚴祿送到縣學之中。
沒指望嚴祿能夠在縣學當中學到什么,就是想要嚴祿能少給他招惹一些是非,萬一惹上了惹不起的人,就是他也護不住。
雖然他是余姚縣縣令,可是在這余姚縣,他招惹不起的人可不少,其他不說,就是那謝家,嚴凱便是退避三舍。
別看謝遷已經被罷官,但是謝遷為官數十年,關系人脈遍布朝野,惹了謝家的話,謝遷只需要一封信便可以輕松將他這小小的縣令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