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抓住了足可以將李桓打落深淵的把柄,結果天子竟然那般寵信李桓,不惜以中旨來為李桓開脫。
盧靜做為工部尚書,此時臉上依然殘留著幾分惶恐之色,跟在王鏊身旁忍不住低聲道“王兄,李桓彈劾沈瑜、馬青等人,只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王鰲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看了盧靜一眼道“盧尚書所言甚是,方才看李桓那架式大有以沈瑜、馬青等人貪墨為引,意圖拖工部、兵部、戶部下水啊。”
盧靜想到自己方才差點就被李桓給拖下去,這會兒想起來仍然是忍不住一陣心悸,臉上的惶恐之色越盛顫聲道“只怕李桓這賊子不會就這么善罷甘
休啊,這次有首輔大人致仕暫時轉移了天子的注意力,恐怕下次朝會之上,李桓這賊子又將舊事重提,到那時我等只怕”
王鰲看盧靜那一副惶恐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定定的看著盧靜道“盧尚書,大軍物資后勤貪墨一案,盧尚書莫非”
似乎是猜到王鰲要說什么,盧靜連連搖頭道“王兄想哪里去了,盧某好歹也是堂堂六部重臣,大軍后勤物資的供應對于一場大戰的重要性盧某還是知曉的,又怎么可能敢在這種事情上面做手腳”
王鰲深深的看了盧靜一眼道“盧尚書既然與后勤貪腐一案并無牽連,縱然那李桓有天大的能力,也牽連不到盧尚書身上,否則的話滿朝文武也不答應。”
盧靜腳步一頓,并不在多言。
伴隨著滿朝文武散去,大朝會之上所發生的事情也隨之傳播開來,幾乎是不到半天時間便轟動了偌大的京師。
實在是今日大朝會之上所發生事情太過震撼了,不久之前才大勝韃鞋的李桓、王陽明差點被冠上謀逆的帽子成為逆賊,剛剛調回京師不久任左都御史的士林大名士陳文良被下入大獄,大明內閣首輔李東陽致仕。
這一樁樁一件件,平日里任何一件都要轟動一時,更不要說這幾件事情一起上演了。
盧府
就聽得啪的一聲脆響,敞開的書房之中一聲怒吼傳出“該死,該死的李桓,天子為何這般偏寵于他,老夫不甘啊。”
管家盧奎,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侍立在書房門外,靜靜的看著在書房之中發泄內心之中的不安以及怒火的盧靜。
做為自小便跟在盧靜身邊,從盧靜的一介書童坐起,一直到如今的盧家大管家,盧奎對于盧靜的性情自然是再了解不過。
他很清楚,只有等到盧靜徹底的發泄過后,才好與之交流,否則的話,這會兒誰湊上去肯定會成為盧靜發泄怒火的對象。
終于書房之中恢復了平靜,而盧靜略顯嘶啞的聲音傳來道“盧奎,命人將書房整理一下。”
此時盧奎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氣,向著站在遠處候著的幾名仆從、侍女擺了擺手,很快那幾名侍女、仆從便走進書房當中,以最快的速度將書房整理好。
待到書房收拾停當,眾人退去,書房之中只剩下了盧奎以及盧靜這一對主仆。
此時盧奎為盧靜將一杯茶水倒好,端到盧靜身前道“老爺,喝口茶,消消火氣,老奴跟在老爺身邊數十年,從來沒有見過老爺發這么大的火,莫非是與那李桓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