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到了早晨。
山間被濃濃的白霧籠罩,能見度很低。
草坪與樹林灌木濕漉漉的,空氣濕潤冰涼,直往毛孔里鉆。
但太陽出來了,金晃晃的從對面的山后爬上來。
奚水用礦泉水漱了口,盤腿坐在帳篷跟前,認真地看著日出。
山頂上的人起了一半兒,有人在看日出和睡懶覺之間選擇了繼續睡覺。
周澤期睜開眼睛,看見的是奚水的背影。
奚水哪怕是盤腿坐在地上,也不彎腰駝背,脊背筆直,脖頸修長,金色晨曦仿佛一層會發光的紗籠在了奚水的臉上,將臉龐描繪得宛如神祇。
聽見身后的動靜,奚水回頭望了一眼。
周澤期去漱了口,回來捏著礦泉水瓶,一言不發地蹲在了奚水跟前。
奚水抿了抿唇角,“你擋住我了。”
周澤期“哦”了聲,就這姿勢傾身吻住奚水,奚水仰著脖子,他不懂拒絕,幾乎是周澤期想怎么親就怎么親。
隔壁的孟科文頂著雞窩頭鉆出帳篷,一鉆出來就看見這一幕,他立馬把頭縮了回去,狠狠捶了兩拳頭被子,“該死啊該死的狗情侶”
陸陸續續,一行人都起了。
林小金舉著手機,各個角度拍照,突然中氣十足地來了一句“會當凌絕頂”
“這個我知道,”張看舉起手,“一覽眾山小”
周澤期低頭把昨天和奚水的合照換成了所有社交軟件的頭像,光線朦朧,照片里的人好看得不像話,不太像隨手拍出來的照片。
看了日出,一行人才回程。
周澤期開車把奚水送回了家。
“我還要回家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周澤期問道。
奚水搖頭,“不一起,我得把這兩天落下的練習補起來,你不用和我一起上去,東西都給我吧。”
周澤期點點頭,把書包遞給奚水。
看著奚水手里拎一個書包,肩上背一個書包,進了樓里,周澤期才打方向盤離開。
奚水上了樓,從電梯里出來。
在看見家門口放著的一堆大號超市塑料袋和立著的幾個牛皮紙袋子,奚水快步走過去。
口袋里有水果,低脂的零食,還有兩箱牛奶。
紙袋里是夏天的衣服和日用品。
奚水從里頭翻出來一張便簽,奚不遙的字跡。
吃的喝的穿的我都給你送來了,水果都要放冰箱,零食要少吃,偶爾吃一點解解饞就行了,牛奶也不能一天喝幾盒,容易上火長痘。s:不要落下學業。
奚水把東西都搬了進去,他討厭爸爸這樣。
總是會說一些很讓人傷心的話,但又會做很多讓他感動和愧疚的事情。
在山頂上沒有地方洗澡,奚水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后,洗了澡和頭發,頭發吹得半干,他才慢悠悠開始翻看這兩天各種通訊軟件上的消息。
李微微和海聽花是發消息發得最多的。
班長海聽花嘉年華我想好了,我們不跳芭蕾,我們跳華爾茲,但我們搞不一樣的,我們女生和女生跳,男生和男生跳,怎么樣話題度一定很高
李微微海聽花要搞華爾茲,我他媽笑死,還女的和女的跳,誰樂意和她跳yue
海聽花所有人都同意,我給學生會打申請也通過了,就李微微不同意,老子真想一炮給她轟了。
海聽花但男生和男生的話,小溪,你沒有搭檔哦,林小金和你不匹配,他和你一般高,沒有c感,你再找個人吧,領隊,飛吻飛吻
海聽花不用擔心,我已經在京舞學院群發了公告,明天就是正式面試,你親自過來挑選搭檔,現在已經有七十八個人報名啦
海聽花風風火火,每條消息都隔了一會兒才發的,她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奚水回復好呲牙。
周澤期到家時,他媽池秀正號召著幾個阿姨在給她哥哥投票,他爸也在家。
“我還以為你死外邊了”周一僑正在比對這兩根高爾夫球桿,哪個順手,看見周澤期,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
周澤期沒說話,走過去一腳把他的球踢飛了。
“”
“小兔崽子找抽是吧”周一僑火冒三丈,舉著球桿就要打人,“你背著老子把專業換了,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池秀見這邊鬧起來才發現周澤期回來了,她放下平板手機電腦三件套,跑過去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