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休息......”
“你讓我再試試!”奚水大聲朝周澤期喊。
奚水吼周澤期。
練功房空曠無比,聲音撞在鏡面上又反彈回來,回音在室內蕩漾,也在周澤期耳邊不斷回響。
奚水目光對著周澤期,不閃不避,滿眼的執拗倔強。
周澤期慢慢松開了奚水的手,奚水其實沖周澤期喊完就后悔了,所以在看見周澤期朝他伸手的時候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他以為周澤期要打他。
結果他被捏住了臉,周澤期捏著他的臉晃了晃,“吼什么?你和老子吼什么?不會好好說話?嗯?”
奚水那塊臉都被捏紅了。
周澤期收回手,“那你練,我等你。”
靠著墻,有幾條長的休息椅,周澤期走過去,大刀闊斧地一癱,是打算和奚水一起在這兒耗的架勢。
奚水也不露怯,搓了搓臉,輕輕關上門,重新打開音響,繼續站在鏡子前邊和始終跳不好的動作磨。
周澤期抱著手臂,靠在墻上,視線跟隨著奚水移動。
練功服面料柔軟貼身,舞蹈生并不纖細柔弱,但奚水偏瘦,也沒有鼓鼓囊囊的肌肉群,有些許秀氣,可力道十足,將雙臂于胸前展開時,后背的肌肉會慢慢展開,微微突出的骨骼極其漂亮。
奚水雙腿筆直,被黑色的布料緊緊包裹,身體的每一條曲線都被清晰地描繪在周澤期的眼里。
應該是臉皮薄,奚水每每在跳舞前會穿上護身,那塊兒蓋得嚴嚴實實。
周澤期盯著那地兒看了會兒,嘖了聲,意味不明。
奚水又重復了不知道多少遍,他和一個動作較起真來,但年輕舞者缺乏經驗訓練,當天狀態也會影響到發揮。
綜合樓快關閉時,奚水只覺得將將還行,達不到最好的標準,但周澤期已經盯著他看了一個多小時了,存在感強得不容忽視。
在這樣灼熱的注視下,奚水只得停下,反正,也差不多了。
他喘著粗氣,累極了,走到周澤期面前,“我去換衣服,我們走吧。”
“好了?”周澤期坐著沒動,說話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好了。”
奚水話音剛落,眼前突然變為一片漆黑——十二點了。
他語氣變得慌亂,伸手去拉拽周澤期,“你不走嗎?再不走等會就走不了了。”
周澤期要是不肯動彈,奚水是肯定拽不動他的。
比如此時此刻,周澤期甚至反手扣住奚水的手腕,“你吼我的事兒,還沒完。”
奚水知道這是要算賬了,他戰戰兢兢,“對不起?”
周澤期又嘖,“誰要聽這個?”
奚水再試探性地說:“我愛你?”
“......”
“嗯......”周澤期的輪廓在漆黑的環境里顯得非常模糊不清,可奚水看見他彎起嘴角,分明很開心,但周澤期卻說,“我也愛你,但我想說別的,奚水,你讓我先回家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
奚水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問題,他松了口氣,這就好回答多了。
“我怕你等我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