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只是安靜地、平靜地凝視著他,除去生理性的眨眼之外再無任何的異樣情緒。而五條悟卻在那雙鏡面般干凈的眼眸中看到了強裝鎮定的自己。
在凝視著彼此的時間里,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會安靜下來。
五條悟不自覺回憶起之前精神病院的病房,兩人躲在狹窄衣柜里的那短暫又漫長的時光。可以隔開距離的無下限對她不起作用,他只能被動地感覺一個柔軟的身軀貼靠著自己,僵硬地不敢有片刻動彈。
衣柜內的狹窄與黑暗放大了自己之外的另一個呼吸,橘子味的洗發露香氣始終縈繞于鼻側。
唯一能勉強阻礙視野的墨鏡因為慌亂不尷不尬地卡在了鼻尖的位置,他不得不將少女的一切動作收入眼底,同時以雙手死死地撐住衣柜壁,努力拉遠兩人之間那岌岌可危的距離。
但這個撐住衣柜的姿勢也有著明顯的弊端。尤其是在栗子木空想為了觀察衣柜外面而調整自己站姿的時候,小心摸索著靠近他的動作近乎于將她送入自己的懷抱
五條悟從未意識到時間居然是如此漫長。
而正在此時。
栗子木空想的眼神干凈澄澈,仿佛說出的字句皆是發自內心“我喜歡你。”
五條悟“”
在一片空白的大腦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經忘卻了所謂的游戲和游戲規則,以最后僅存的理智把視線狀若平靜地移回了雜志上的游戲規則文字。
他覺得自己的體溫在逐漸下降,但耳根殘留著的熱度又是如此明顯。
自覺擔任了裁判一職的夏油杰笑瞇瞇“你輸了哦,悟。”
五條悟“你也別想逃。”
夏油杰“”
五條悟死死地拽住了夏油杰的手臂,皮笑肉不笑地把察覺不妙的對方固定在了座位上。
莫名其妙就贏了的栗子木空想的視線也跟著轉移了過去。
五條悟的笑容異常扭曲“輪到杰和你來玩這個游戲了。”
一頭霧水的栗子木空想微怔后向夏油杰點點頭“夏油君想做a還是b呢”
自知逃脫無望的夏油杰笑容溫和“那我就試試a吧。”
只要在內心認定此份情感為謊言,那么即便將這個謊言說上一萬遍也無法成真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夏油杰選擇做宣告“我喜歡你”的那一方。
和被動的五條悟不同,他主動對上了栗子木空想的視線,開啟了這個游戲“我喜歡你。”
栗子木空想專注且認真地回應“再來一遍。”
“我喜歡你。”
“再來一遍。”
最開始的幾個回合,夏油杰還能以平常心對待,甚至還能找機會在心里嘲笑一下想坑栗子木不成,反而把自己給坑了個徹底的五條悟。
但漸漸地,他的意識開始動搖了起來。
無論將這個過程重復多少遍,栗子木空想的表情都是如此專注且平靜。夏油杰第一次體會到了顏色的壞處,尤其是那片櫻花般的淺粉,總是將那平靜的視線渲染出令人動容的溫柔。
他的心臟開始跳動地愈加劇烈,藏在桌面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臉上的表情依然維持在溫雅的笑容,視線卻已經從最開始的直視微微偏轉,落到了那仿佛冬日初雪的眼睫上。
它們正隨著她的呼吸而輕輕地顫動著,像是天使的絨羽一點點擦過夏油杰的心臟,泛起不易察覺的細微癢意。
夏油杰“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