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他所說的“找醫生”,其實就是讓這頭龐大的怪物去逆世界外抓一個回來,貝爾納黛特連忙搖頭阻止“不,不用。我可以自己去,我可以自己出去找醫生。”
這句話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他。
才剛說完,連試著站起來的動作都沒來得及嘗試,貝爾納黛特就已經被他伸手按回原地。毫無溫度的手像是從冰塊里雕砌出來,順著她的腰線滑到背部,近乎急切而不容拒絕地將她朝自己懷里按,膝蓋抵在她腰側,手指與發絲糾纏。
她看著對方驟然放大在眼前的臉孔,怪異到讓人無所適從的熟悉感令她很不舒服,不管朝哪里看都躲不開這張臉,還有這種過分親密的姿態。
“不行。”奪心魔說。
“我不能讓你出去。”
她微微睜大眼睛,冰綠色的眼睛里清晰映照出對方像是被一下子戳中痛處那樣的緊繃,扭曲不安的急躁與慍怒被克制在他黑暗的眼底。
他看上去就跟受到致命威脅的捕獵者沒有區別,表情里過于自然地帶出一種清晰的殘忍意味,隨時準備挖出帶來這種危險的罪魁禍首的心臟。
貝爾納黛特咬住嘴唇,一動不動地望著他,既不反抗,也不安慰。她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我不能讓同樣的事再次發生。”他邊說邊撫摸上貝爾納黛特的臉,動作格外珍惜繾綣。
“貝妮。”他湊近對方,幾乎額頭相貼,鼻尖親密地觸碰著,語氣溫柔如同夢囈,“留下來,留在我身邊。”
“你在說什么”她謹慎地維持著他們之間所剩無幾的安全距離。對方冰冷的呼吸落在她唇齒間,讓她總有種被毒蜘蛛亮出獠牙貼上皮膚的畏懼。
但他說的話,她完全聽不懂。
或者說她隱約有了些許猜想,卻又因為這個猜想本身代表的意義過于可怕而拒絕去相信。
“你到底是誰”貝爾納黛特緊張到瘋狂吞咽,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勇氣才問出口。
奪心魔微微退讓開,漆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對方,指尖從掩藏在她發絲下的小巧耳垂,一路仔細撫摸到她的唇角,輕輕按一下。淡淡的紅色立刻從她皮膚下如花朵般綻放開,然后又迅速消失。
“我想。”他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可以取決于你希望我是誰。”
這已經不是正常人能給出來的回答了,雖然嚴格意義上,眼前這個生物并不是人。但這都不是她關心的重點,她關心的是“你為什么,會是這張臉”
還有什么失不失去的話。他們明明沒見過,完全談不上失去。甚至,他還一字不差地重復了彼得曾經說過的話。
“奪心魔能寄生并控制任何活物。”霍普警長的話閃回在腦海里。
剎那間,一種極度不好的預感涌入貝爾納黛特的心里“你對彼得做了什么你復制了他的記憶”
“你也可以這么認為。但我對他什么也沒做。”他輕快地回答,“只是看清了一些本就存在的東西。”
這句話聽上去很怪,沒有主語,無法判斷他所說的看清了某些東西,到底是誰看清了。但也足夠讓貝爾納黛特理解,彼得一定是在他手上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比如被寄生和竊取了所有記憶,然后又拿來欺騙她,甚至還用上了他的外表。
想到這里,她感到一陣憤怒,并立刻伸手推開對方,努力掙扎著站起來“我不相信,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