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彼得猶豫著,有些為難地承認,“對不起貝妮,我知道我不該這么想。畢竟我們只是我是說,不管怎么樣,你當然可以自由選擇想見誰和不想見誰,我不應該也沒有這個立場去介意什么。”
越說越緩慢,到最后更像是在自我催眠似的喃喃自語,卻又始終無法真正放平心態,強烈的空洞感從胸腔里悶灌上來,連細雪落在身上都是一種難以承受的負擔。
短暫的沉默后,貝爾納黛特看著他忽然開口問“那你打算拿什么來補償呢”
“啊”彼得沒反應過來地抬起頭,清晰的茫然感從他面罩上不自覺放大的白色眼睛里透露出來。
他其實沒明白對方的意思,卻還是心甘情愿地說“什么都行,如果你想要的話。”
“你都沒聽懂我的話就可以這么大方地給出承諾嗎”貝爾納黛特有點好笑地看著他。
彼得點點頭,并沒有要反悔的意思,仍舊重復“什么都可以。”
果然是瑪德琳親口認證的單純美國甜心,真擔心將來有天他會被人騙
貝爾納黛特默默想著。
“那好吧。”她嘆出的氣繚繞成一層薄霧很快消散開,“看來我這次的午餐只能靠你了。”
“沒問題。”彼得一口答應,“你想吃什么就在這附近,還是回森林山去你最喜歡的那家中餐”
她搖頭,透過雪霧與燈光望向他的眼睛“回家。”
“回家”
“對,但是回去以后得你做飯。”
她說完又認真補充“你已經答應了我什么都可以,所以不管我中午選了多麻煩的菜式,你都不能拒絕。這是作為你剛才故意打翻我們聚餐用的桌子的補償。”
彼得僵硬一瞬,語氣尷尬“你都發現了”
“我們已經認識有多久”
“第十一年。”
“所以說,只要我還沒五感全失,就一定能發現。”
聽到她罕見用這樣調侃的語氣說話,彼得就知道她此刻心情還算不錯。這讓他的情緒也跟著迅速好轉許多,但緊接著又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客觀問題“可是,我不會做飯。”
不會已經是非常委婉含蓄的說法。客觀來講應該是,他靠近廚房就跟液氮碰到水,氯酸鉀遇到糖,七氧化二錳遇到有機物沒區別,就看哪個炸得更厲害。
當然,到時候炸得最厲害的有可能是他的蜘蛛感應也不一定。
“沒關系,我會全程監督你該怎么做的。”貝爾納黛特說著轉頭看了看剛才來時的方向,“不過現在我去得先試試看能不能找回我的外套和帽子,待會兒見。”
“等一下,貝妮。”彼得叫住她,眨眼間便從視線里消失。
貝爾納黛特疑惑地站在原地沒等多久,看到他很快又帶著背包重新出現,從路燈上拉著蛛絲倒掛下來,和她視線齊平,手里還拿著她剛才丟在餐廳里的衣服遞給她“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順手拿了。”